這天四點前我回到東京。我在箱根的房子裡等到偏午,以為島本說不定會回來。老老實實枯坐是很難受的事,我便清掃廚房,整理放在這裡的衣服,以此打發時間。四下一片沉寂,不時傳來的鳥鳴和汽車排氣聲都有些不自然不均衡。周圍所有的響動聽起來都好像被某種外力或強行扭曲或整個壓癟。我等待其中發生什麼。應該有什麼發生才是,我想,事情不該這樣不了了之。
然而什麼也沒發生。島本不是那種過些時間就會改變業已做出的決定的那類人。我必須返回東京。假如島本同我聯絡——儘管可能性微乎其微——應該往店裡聯絡才是。不管怎樣,再在這裡待下去的意義可謂是零。
開車途中,我不知多少次把意識強行拉回到駕駛上來。幾次差點兒看漏訊號、拐錯岔路,走錯車道。將車停進店裡的停車場後,我用公用電話給家打了個電話,告訴有紀子我回來了,要直接去上班。對此有紀子什麼也沒說。
“這麼晚,一直擔心來著。打個電話總可以的吧?”她用硬硬的乾乾的聲音說。
“不要緊,別擔心。”我說。至於自己的聲音在她耳裡產生怎樣的感覺,我無從判斷。
“沒時間了,這就去辦公室整理一下賬簿,然後到店裡去。”
我到辦公室坐在桌前,無所事事地一個人待到晚上。我考慮昨天夜裡發生的事。估計島本在我睡著後也沒睡過一覺,天一亮便起身離去了。不知她是如何從那裡回去的。到外面的公路有相當一段路程,即使走上公路一大早恐怕也很難在箱根山中找到公共汽車和計程車,何況她穿的是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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