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川鬱夫,也就是說呂泰永,單獨坐在櫻田門警視廳三樓的拘留所內,即使吉敷進入,他也不看一眼。
等吉敷把攜帶來的鋼管椅放下,發出聲音,他才神經質地抬起臉來。
由於不許攜帶口琴進來,瘦小的老人看起來顯得很無聊。
吉敷坐下。可以見到老人頭頂稀疏的白髮。也不知是否自己修剪,長短不一。半白的鬍鬚已經很長,感覺上鼻涕還沾在鬍鬚上。
他沉默不語,靜靜觀察呂泰永老人。對方就像又老又髒的小動物一般,那駝縮的背部敘述著從朝鮮半島開始迄今漫長而艱辛的孤獨之旅。凝視之間,他的胸口一緊,極力和想轉身走出拘留所的心情對抗著。
自己在達到這樣的結果之前,也歷經相當漫長的旅途,但若與這位瘦小老人相比根本就微不足道,就算有些許辛勞,面對老人,也湧不起絲毫希望獲得回報的心境,甚至想丟棄成果地逃離老人面前。
目前在吉敷面前的這位老人乃是日本人在遙遠的昔日所犯之罪的被害者,面對他,身為日本人的自己就算是警察——不,正因為是警察——也不能採取高壓姿態。一想及此,吉敷就覺得自己一身彷彿揹負著四十年前日本人的罪孽!在吉敷坐到自己面前時,老人似已安心,又回到他的冥思之中。他蹲在地板角落,如同雕像般動也不動。難道自從被送進這裡以來,二十多天裡他都是這樣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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