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當費爾頓走進米拉迪的房間時,他發現米拉迪正站在一把扶手椅上,手中拿著一根甩幾條麻紗手絹撕開後編成的繩子,那是她用手絹條子互相編織後一段一段結成的。聽到費爾頓開門聲,米拉迪輕輕跳下扶手椅,試圖將她手中拿的那根臨時湊合的手絹繩藏到身後去。
年輕人的臉色比平素更加慘白,他那雙因失眠而發紅的雙眼表明,他是在發燒中度過了一整夜。
但他的前額卻顯示出比任何時候更為嚴肅的泰然。
他慢慢走近米拉迪。米拉迪是坐著的,拿著那根編織成的致命繩,或許出於不小心,或許出於有意,她讓那根繩的一端露了出來。
“這是什麼,夫人?”費爾頓冷靜地問。
“什麼也沒有,”米拉迪極善於在微笑中帶著痛苦,痛苦中帶著微笑的樣子說,“厭煩是囚犯的死敵,我厭煩了,就編成這根繩子取取樂。”
費爾頓舉目看看房間牆上的標位點,他發現米拉迪剛才站過的現在坐著的那張扶手椅,正對這個標位點,在她頭上方,他看到一個嵌進牆內的金掛鉤,這掛鉤或是用於系犬索,或是用來掛武器的牆裝飾。
他顫抖了,女囚看到了他的顫抖;因為,儘管她低著頭,但什麼也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您剛才站在這把椅子上幹什麼的?”費爾頓問道。
“這跟您有什麼關係?”米拉迪回答說。
“但是,”費爾頓又說,“我想知道您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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