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信太郎在強羅過了一晚後才不過兩天,也就是大約四十二小時後,我拿著獵槍對著大久保扣下板機。
要是後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毫無隱瞞地真相大白的話,那四十二小時間,我的精神狀態如何,一定會被拿出來當主要的問題討論。
一定會有人說,我在聽完衝擊性的告白,到扣扳機那一瞬間為止的四十二小時中,受到生乎前所未有的激烈感情所襲擊而渾然忘我、自暴自棄。精神狀態脫離常軌。而在那樣的情形下,我對大久保的憎恨和嫉妒也就無形中膨脹。
但事實絕不是那樣。我既不激動,也沒有自暴自棄。在強羅聽了信太郎的一席話,過了一夜,迎接清晨來臨以後,到二十八號的傍晚,在輕井澤古宿別墅拿著獵槍這之間,我甚至可以說是籠罩在寧靜之中。
當然,不只是單純的心情上的平靜。要是舉例來說的話,肉體的痛苦達到最高點時,會疼痛得麻掉一樣什麼都感覺不到。神經極度繃緊的結果,到達了飽和的狀態,什麼苦痛、絕望和失落感,都失去了意義,只剩下無形的平靜。我這麼說你應該懂得了吧。
在強羅的時候,我在信太郎前面那樣地飲泣,但從那以後到跑到古宿去為止,卻沒有流淚。在他人的眼光中,或許我是一張正在沉思的臉,但以我自己來看,我當時只不過是一直處在過於疲勞之中,不想和任何人說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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