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很快就開了。老管家一見狄公就象迎得了個活菩薩一般高興。
“老爺派人到客店找了你幾次,還留下口信。沈先生,老爺一直在等著你。”
他將狄公一直領到滕侃的內衙書齋。滕侃正靠在太師椅上打盹。銀燭臺上兩支大蜡燭照在他萎縮、乾癟的臉上,他顯得疲乏不堪。老管家在他耳邊輕輕稟道:“老爺,沈先生到了。”
滕侃從朦朧中立即站了起來,繞過書桌,趕忙上前與狄公見禮。老管家隨即退出。
滕侃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開口說道:“謝天謝地,你總算來了,請坐,請坐。狄年兄見笑,我此刻正陷在困擾之中,一日裡如坐針氈。我急需求得你的幫助。”
他倆在茶几旁坐定以後,狄公說道:“依我猜來,你困擾之事莫非與尊夫人有關,她大概被人謀害了。”
滕侃聞言立刻吃了一驚,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且將我所知道的先告訴你,然後你再告訴我都發生了些什麼事。”
滕侃點了點頭,兩手顫抖著捧起茶盅,想要送上唇邊,卻不料失手潑翻在那鏡亮的雲石茶几上。
“今天午後我來拜訪你時,”狄公開始說,“我立即留意到你身體不適,心情顯得煩躁不安。後來我向潘總管問你究竟得了什麼病,可是他說你今天早上還是好端端的。這樣,我就明白了你一定是在我到達之前,很可能就是在中午,受到了某種沉重的打擊。我記起當你的管家向你問起尊夫人時,你回答說,中午休息的時候,她接到她姐姐的口信到鄉下莊子去了。然而管家說她的房門卻是鎖著的,這就使人難以理解了。尊夫人離開時,為什麼要鎖緊了屋門呢?她走後侍婢自然要去她房間整理打掃,你又為什麼阻攔她們呢?同時管家告訴你說,尊夫人房裡的大花瓶打碎了,你聽後竟無動於衷,一味鎮靜。潘總管後來告訴我說,那隻花瓶是你最珍愛的寶物。這就又清楚地說明早已出了比打碎花瓶更為嚴重的事。這樣,我就斷定午休之時尊夫人在房間中一定發生了意外,這個意外一直壓在你的心頭,使你神情麻木,憂心忡仲。當時,我作為客人。一時也不便多問,放也沒有進一步去想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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