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土地和一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二者之間的關係是這樣的:這片土地可以從這個人身上碾壓。這個人必須接受它的重量,儘管他承受不了這個重量。人們在承受這片土地:用腳底,用指尖,用脖子,用喉嚨。
承受是相互的。
這片土地也在承受一個人,如果他成年累月地關門、開門、進家、上火車、在頭腦裡承載東西。他知道,這兒是玉米地,那兒是冷杉林或樺樹林,那兒的下面有水和沙子。他知道這裡每一年的冬天,每一年的夏天。他知道莊稼什麼時候長什麼樣,甚至也包括雜草。他知道灰塵是什麼氣味,雪是什麼味道。
他質疑一切:也包括這片土地系掛在他身上的重量,也包括他系掛在這片土地上的重量。可以看見一根細細的、承受著雙重重量的線。
這片土地的境況越差,這個國家的境況就越好,這片土地就會愈加退縮到國家的身後。每天挪動一點點,可以感覺出來。
在獨裁專權的國家,能看見的已經不再是國家下面的這片土地。凡是生長的,或者颯颯流動的,或者盛開的,都有一隻眼睛。就連立著的、臥著的,也都有一隻眼睛。也包括人行道、房門、火車車廂,也包括雲彩。一切都受到了監視。已經不再有人自問為什麼了。人們不再自問,因為人們得過且過,就如同生活在一個沒有指標的錶盤上,如同生活在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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