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夜步行回學生宿舍。路上碰到三個衛兵,他們不想為難我。他們在忙自己的事,像白天一樣吃著青李子。
城裡如此靜寂,我聽得見他們的咀嚼聲。我輕手輕腳地走著,不想打攪他們吃東西。真想踮起腳尖來走路,不過這樣會引起他們注意的。我讓自己走起路來輕飄飄的像個影子,誰也抓不住我。我走得不緩不急。衛兵手中的青李子烏黑如夜空。
過了兩週,我下午早早去了裁縫那裡。她馬上說:你忘了鑰匙,我第二天才發現的。整整一天我都在想,深更半夜的,你進不了宿舍。
裁縫的脖子上掛著皮尺。不是宿舍的鑰匙,是家裡的,我說。心想:她掛著皮尺就像脖子上繫著一根腰帶。
壺裡的茶開了。她說:我看著自己的孩子一點一點長大,希望他們以後用家裡的鑰匙用得比你們多。她把糖灑到了我的茶杯外。你能理解嗎,她問。我點點頭。
因為恐懼,埃德加、庫爾特、格奧爾格和我每天都在一塊兒。我們一塊兒坐在桌邊,可恐懼還是獨自滯留在各人的腦子裡,這跟先前我們攜著它來碰頭時一模一樣。為了在別人面前掩飾恐懼,我們沒少笑。可是恐懼會脫軌亂跑。你管住了你的表情,它就溜到聲音裡去了。你成功地將表情和聲音都死死控制住了,它甚至會離你的手指而去。它高臥在你的身外。無拘無束地盤踞在你的周圍,你可以在近旁的物件上看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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