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鷹從窗戶旁飛過。它在玻璃裡飛著,像一扇窗扇那麼長。它在飛行中顫動。燈光歪歪斜斜地落下,貓頭鷹變成了兩隻。
女人在桌前彎著腰來來回回。木匠把手伸向她的兩腿間。女人看見掛著的針。她用手去抓。線搖晃著。女人讓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滑下去。她閉上眼睛。張開嘴。木匠拖著她的手腕到床邊。他把褲子扔到椅子上。內褲好像白色的布頭伸進褲腿裡。女人伸直大腿,然後彎起膝蓋。她的肚子好像一團生面。她的兩條腿豎著,好像床單上白色的窗戶框。
床上方掛著一幅黑框畫。木匠的母親系著頭巾靠在她丈夫的帽簷邊。玻璃上有塊汙漬。汙點就在她的下巴那兒。她從畫裡微笑著。她瀕死地微笑著。一年都不到,她就笑著進了牆挨著牆的房間。
水井邊輪子在轉動。因為月亮很大,要喝水。因為風掛在輪輻裡。袋子溼了。它就像一個睡覺的人般掛在後輪上。“袋子好像一個死人,”溫迪施想,“吊在我後面。”
溫迪施感覺到大腿旁挺直、僵硬的那個玩意兒。
“木匠的母親,”溫迪施想,“已經涼了。”白色大麗花
木匠的母親在八月的暑熱中曾用水桶將一個大甜瓜吊入水井裡。水桶四周掀起水波。水圍著綠色的瓜皮咕嘟咕嘟作響。水冰涼著甜瓜。
木匠的母親拿著一把大刀走進園子。園子的路是一條溝槽。生菜瘋長。葉子被梗莖里長出來的白色乳液粘住。木匠的母親拿著刀走過溝槽。園子盡頭、籬笆開始的地方,開著一朵白色的大麗花。大麗花一直長到她肩膀。木匠的母親嗅著大麗花。她嗅了很長時間白色的葉子。她吸進大麗花的氣息。她搓了搓額頭,朝院子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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