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塞的晚年作品《玻璃球遊戲》是他最後一部長篇小說。作品雖然以長篇小說的形式出現,卻不是普通字面意義上的長篇小說,它用一系列象徵和譬喻編織起一種哲學上的烏托邦設想,虛構了一個發生在二十世紀後未來世界的寓言。然而,作者的意圖並非故弄玄虛,誠如德國女作家露易莎·林塞爾所說:“黑塞在希特勒時期之轉向烏托邦,恰恰不是一種逃避態度,而是用語言作武器讓人們得以自由地呼吸在超越時間的空間之中,得以成為自覺抵制惡魔的覺悟者。”(見《試論〈東方之旅〉的意義》)黑塞本人對此也有一些純樸而謙遜的自白,援引兩段如下:“這位滑稽可笑的人想做些有益的、無損人類的、值得期望的好事,……一位詩人生活在一個明天可能即將遭受摧毀的世界上,他卻如此細心雕琢、組合、推敲自己那些小小詞彙,因為他的作為與那些今天盛開在全世界一切草地上的白頭翁、櫻草花以及其他絢麗花朵的情況完全相同。它們生長在世界上,也許明天即將被毒氣窒息,今天卻依舊小心翼翼地孕育著自己的花瓣和花萼,不論是五瓣,四瓣或者是七瓣,不論是光邊的或者是鋸齒形的,永遠認認真真地把自己打扮得儘可能美麗。”(見《致兒子馬丁信》)“一是構築抗拒毒化以衛護我得以生存的精神空問,二是表達悖逆野蠻勢力的精神思想,盡我所能加強在德國本土進行反抗和固守陣地朋友們的力量。”(見《致羅多夫·潘維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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