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溫特沃思上校和安妮·埃利奧特便經常出入同一社交場合。他們馬上就要一起到默斯格羅夫先生府上赴宴,因為孩子的病情已不能再為姨媽的缺席提供託詞;而這僅僅是其他宴會、聚會的開端。
過去的感情能不能恢復,這必須經過檢驗。毫無疑問,雙方總要想起過去的日子,那是必然要回想的。談話需要談些細枝末節,他勢必會提到他們訂婚的年份。他的職業使他有資格這麼說,他的性情也導致他這麼說。“那是在一八O六年;”“那事發生在我出海前的一八O六年,”他們在一起度過的頭一天晚上,他就說出了這樣的話。雖然他的聲音沒有顫抖,雖然安妮沒有理由認為他說話時眼睛在盯著她,但是安妮憑著自己對他內心的瞭解,覺得說他可以不像她自己那樣回想過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雖然安妮決不認為雙方在忍受著同樣的痛苦,但他們肯定會馬上產生同樣的感觸。
他們在一起無話可說,只是出於最起碼的禮貌寒暄兩句。他們一度有那麼多話好說!現在卻無話可談!曾經有過一度,在如今聚集在厄潑克勞斯客廳的這一大幫人中,就數他倆最難以做到相互閉口不語。也許除了表面上看來恩愛彌篤的克羅夫特夫婦以外(安妮找不出別的例外,即使在新婚夫婦中也找不到),沒有哪兩個人能像他們那樣推心置腹,那樣情投意合,那樣和顏悅色。現在,他們竟然成了陌生人;不,連陌生人還不如,因為他們永遠也結交不了。這是永久的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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