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鈞的母親叫他一到上海就來信,他當夜就寫了一封簡訊,手邊沒有郵票,預備交給叔惠在辦公室裡寄出。第二天早上他特地送到叔惠的辦公室裡來,藉此又可以見曼楨一面。
曼楨還沒有來。世鈞把那封信從口袋裡摸了出來,擱在叔惠面前道:"喏,剛才忘了交給你了。"然後就靠在寫字檯上談天。
曼楨來了,說:"早。"她穿著一件淺粉色的旗袍,袖口壓著極窄的一道黑白辮子花邊。她這件衣服世鈞好象沒看見過。她臉上似笑非笑的,眼睛也不大朝他看,只當房間裡沒有他這個人。然而她的快樂是無法遮掩的。滿溢位來了的生之喜悅,在她身上化為萬種風情。叔惠一看見她便怔了怔,道:"曼楨今天怎麼這樣漂亮?"他原是一句無心的話,曼楨不知道為什麼,卻頓住了答不出話來,並且紅了臉。世鈞在旁邊也緊張起來了。幸而曼楨只頓了一頓,便笑道:"聽你的口氣,好象我平常總是奇醜。"叔惠笑道:"你可別歪曲我的意思。"曼楨笑道:"你明明是這個意思。"
他們兩人的事情,本來不是什麼瞞人的事,更用不著瞞著叔惠,不過世鈞一直沒有告訴他。他沒有這慾望要和任何人談論曼楨,因為他覺得別人總是說些隔靴搔癢的話。但是他的心理是這麼樣地矛盾,他倒又有一點希望人家知道。叔惠跟他們一天到晚在一起,竟能夠這樣胡塗,一點也不覺得。如果戀愛是盲目的,似乎旁邊的人還更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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