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在寫小說和散文,可是不大注意到理論。近來忽然覺得有些話要說,就寫在下面。
我以為文學理論是出在文學作品之後的,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恐怕也是如此。倘要提高作者的自覺,則從作品中汲取理論,而以之為作品的再生產的衡量,自然是有益處的。但在這樣衡量之際,須得記住在文學的發展過程中作品與理論乃如馬之兩驂,或前或後,互相推進。理論並非高高坐在上面,手執鞭子的御者。
現在似乎是文學作品貧乏,理論也貧乏。我發現弄文學的人向來是注重人生飛揚的一面,而忽視人生安穩的一面。其實,後者正是前者的底子。又如,他們多是注重人生的鬥爭,而忽略和諧的一面。其實,人是為了要求和諧的一面才鬥爭的。
強調人生飛揚的一面,多少有點超人的氣質。超人是生在一個時代裡的。而人生安穩的一面則有著永恆的意味,雖然這種安穩常是不安全的,而且每隔多少時候就要破壞一次,但仍然是永恆的。它存在於一切時代。它是人的神性,也可以說是婦人性。
文學史上素樸地歌詠人生的安穩的作品很少,倒是強調人生的飛揚的作品多,但好的作品,還是在於它是以人生的安穩做底子來描寫人生的飛揚的。沒有這底子,飛揚只能是浮沫,許多強有力的作品只予人以興奮,不能予人以啟示,就是失敗在不知道把握這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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