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來,那天我們八個人伏在柳樹叢中,和他們只隔一條小河。他們的大部隊在後面。他們四個人是前哨。你父親就在他們裡面。他們下了馬,叫馬飲水。
馬聞到了生人的味道不肯飲水。馬是很聰明的。世界上就是人死到了跟前也不知道。“
我父親下了馬,馬卻繃緊了韁繩要離開河岸。父親起了疑心。對岸那片柳樹林過於安靜了,連鳥鳴的聲音也稀少。他暗暗推開了槍上的保險。他感到了卡賓槍上飽滿的彈匣的分量。父親是老兵了,只要槍支在手,彈藥豐富,就不會感到驚慌。
父親向後面的大部隊發出了安全訊號。
遠處大隊騎兵賓士的聲音使他安下心來,也使有預感的戰馬安下心來。四個騎兵在河邊一字排開,解開衣釦。馬頭伸向河水時平靜的水面蕩起了層層漣漪,對岸樹叢中暗伏的槍口對準了他們的胸膛。那些槍口隨著槍手的呼吸輕輕晃動。
“阿來。你不知道被槍瞄住的感覺。被瞄準的地方就像有一溜螞蟻叮咬一樣,癢癢的,還有點點刺痛。
你阿爸是最後一個踏上河岸的。我槍法好。槍法好的一個對一個。槍法差的三個對一個。我瞄準時才認出了他——色爾古村頭人的兒子。擊發時,我動了動託槍的拇指.結果只打飛了他的帽子,你父親立即跳到一匹死馬背後。我救了他。“
舅舅沙啞著嗓子嘿嘿地笑了。
“他們大部隊趕到時,機槍子彈落在我們後面很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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