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國樑最後給玉米行了一個軍禮,走了。他的背影像遠去的飛機,萬里無雲,卻杳無蹤影。直到彭國樑的身影在土圩子的那頭徹底消失,玉米才犯過想來,彭國樑,他走了。剛剛見面了,剛剛認識了,又走了。玉米剛才一直都傻著,現在,胸口一點一點地活動了。動靜越來越大,越鬧越兇,有了抵擋不住的執拗。但是玉米沒有流淚,眼眶裡空得很,真的是萬里無雲。她只是恨自己,後悔得心碎。說什麼她也應當答應國樑、給了國樑的。守著那一道關口做什麼?白白地留著身子做什麼?還能給誰?肉爛在自家的鍋裡,盛在哪一隻碗裡還不都一樣?“我怎麼就那麼傻?”玉米問自己,“國樑難受成那樣,我為什麼要對他守著?”玉米又一次回過頭,莊稼是綠的,樹是枯的,路是黃的。“我怎麼就這麼傻。”
有慶家的這兩天有點不舒服,說不出來是哪兒,只是悶。只好一件一件地洗衣裳,靠搓洗衣裳來打發光陰。衣裳洗完了,又洗床單,床單洗完了,再洗枕頭套。有慶家的還是想洗,連夏天的方口鞋都翻出來了,一左一右地刷。刷好了,有慶家的懶了下來,卻又不想動了。這一來更加無聊了。王連方又不在家,彭國樑前腳離開,他後腳就要開會去。他要是在家或許要好一點。有慶家的以往都是這樣,再無聊,再鬱悶,只要和王連方睡一下,總能順暢一點。有慶現在不碰她,都不願意和她在一張床上睡。村裡的女人沒有一個願意和她搭訕,有慶家的現在什麼都沒有,反而只剩下王連方了。有時候有慶家的再偷一個男人的心思都有,但是不敢。王連方的醋勁大得很。有慶家的和別人說幾句笑話王連方都要擺臉色。那可是王連方的臉色。你說女人活著為什麼?還有什麼意思?就剩下床上那麼一點樂趣。說到底床上的樂趣也不是女人的,它完全取決於男人在什麼時候心血來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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