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睡下了。臨睡之前,賀奶奶讓賀頓給她讀了一首古詩,好像是邊塞詩,有豪氣和殺氣交相激盪。賀頓的普通話已經說得很好了,也掌握了抑揚頓挫的章法,賀奶奶聽了很滿意,說:“可以了。”
賀頓到底也沒能鬧清這個“可以了”。究竟指的是什麼?是她的普通話已經可以了,還是她的聲調已經可以了,還是這首詩就唸到這裡以後就不必再念了?賀奶奶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把眼睛閉上了,通常這就是指令,證明賀頓可以走了。
賀頓夜裡睡得很安寧,因為老奶奶說她“可以了”,賀頓把這當成表揚。賀奶奶是不輕易表揚人的。
賀頓戰戰兢兢地在沒有得到賀奶奶允許的情況下,打開了賀奶奶的臥室。她看到賀奶奶安詳地躺在自己床上,手裡還捏著那個呼叫器,但是,有稀薄的血液從她的鼻孔溢位,好像有一條細小的紅蛇從那裡鑽進了她的肺腑。
賀頓輕輕地走過去,她發現事情有點異常,但還不敢斷定。她搖晃著老奶奶,說:“奶奶,天亮了,您醒醒……”
老奶奶沒有回答。賀頓知道大勢已去了,因為她觸到老奶奶的面板已是冰涼,渾身僵硬好像床板。
賀頓站在地當央,很久沒有知覺。她在養老院裡見識過死亡,她覺得死亡不應該這樣平靜如常。死亡應該是呼天搶地和鮮血迸濺的,起碼要有人手忙腳亂和圍觀。
然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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