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曉日百無聊賴。病歷懶得寫,病史記不住,治療計劃也下得毫無創意,進入一種抑鬱萎靡的狀態。他真怕自己哪一天醒來的時候,發現醫學是一門殘酷的學問,殘酷到自己無以為繼,只好對幾十年寒窗苦讀積累下的知識,說聲“拜拜”,落荒而走。
他想讓心事自生自滅,但是,他做不到。
也許,他真正想逃脫的,是他的處境。導師將“血玲瓏”的計劃委託給他。“血玲瓏”執行之初,就遭遇到了巨大頓挫。卜繡文已流產,他們夫婦決定再度懷孕。夏早早的生父究竟是誰……
太想找什麼人聊聊。電話本翻得如同洗撲克牌,幾遭撂下來,也選不定和誰談合適。
醫院的同事嗎?太近了。大學的同學嗎?太遠了。幾個與自己關係不錯的長者?可惜目前在此地的,都是女的。魏曉日不想再和女人談話了,很想聽聽幾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男人的意見。可是,男人們都在忙。不是在天上飛,就是在地上跑,偶爾找到一個,那人倒是很關切,忙問:“曉日,到底出了什麼大事?鬧得你這麼心神不定的?先告訴我一聲,我去完局長家,就去找你!”
魏曉日去意闌珊了。說:“沒什麼事。不必了。以後再說吧。”
他在電話本上看到了一個名字——梁秉俊。他一時沒想起這個人是誰?要知道,被他記載到本子上的號碼,應該是個熟人。他會接到很多名片,通常他都隨手扔掉,只有極少的人名,有幸進入他的本子。名片是靠不住的,本子才是親密關係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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