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小院,散發著古堡般寂寞的氣息。幾桿修竹,在冬天的勁風中搖曳著,綠中帶黃的竹葉簌簌抖動,更平添蕭瑟。
人都說,在這樣北的緯度是不宜養竹的。鍾百行先生硬是不信,去江南診病的時候,特地帶了名貴的幼竹回來,種在自家宅院旁邊,精心養護。
“老頭子,南丁格爾快凍死了!”鍾伯母叫起來。
外人聽了,一定不懂這是啥意思。聰明人可能猜想是在喚一隻寵物。其實是鍾先生給這祖籍江南遷居北地的嫩竹,借用了一位偉大的護士的芳名——南丁格爾。
“是嗎?慌什麼?一個生命,是那麼容易就死的嗎?大驚小怪。就是真的死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從一種形態轉變成另外的形態罷了。”鍾百行漫步從室內走出,細細地觀察了一會南丁格爾,撕了一片竹葉,對著太陽看了看,然後在嘴裡嚼了嚼……
鍾伯母笑道:“老頭子,看你這上心,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鍾百行說:“想起誰?要是鄭板橋,你就閉嘴吧。他是竹痴,我跟他,道不同。我可不喜歡竹。我要在北方種竹子,只是為了證明這事,能辦到。不難。”
鍾伯母說:“你至於嗎?一叢竹子,也不是一個孩子。竹葉上落滿了土,空氣質量不是三級就是四級的,你嚼了這口竹葉,不知嚥下多少細菌。要不要我把竹竿烤烤,滴下竹瀝來讓你嚐嚐?那倒是一味中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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