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花嵐又用手機撥打那個號碼。她很緊張,等來的還是“沒有這個號碼”的女聲。花嵐先是鬆了一口氣,馬上她又懷疑是不是記錯了?打錯了?
記錯是不可能的。號碼已燙在腦屏,就是死了,火化之後,在碎骨的白色堊面上,也一定會留下這組數字。花嵐再次查看了自己的打出記錄,沒錯。地鐵訊號不是芎茫花嵐索性提前下了車,爬到地面再次撥打那組數字。屏聲靜氣地聽,還是那個標準的錄音在回答?
嵐的等待。花嵐現在幾乎可以確認那是空號了。於是,花嵐上了癮似的一次次按下電話的重撥鍵,享受地聽著那個不待任何感情色彩的聲音。
她給裴華山打了電話,要求他回家來吃晚飯。裴華山自由慣了,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走,花嵐都表示一種冷漠的淡然,好像根本不在意。今天不是邀請,是“要求”,這讓他思量。
裴華山說:“有什麼要緊事嗎?”裴華山在腦子裡迅速搜尋,誰的生日?世界抗癌日?好像都不是。再說,他家從沒紀念這些日子的習慣。
花嵐說:“我很想和你談談。”
花嵐從未用這種口氣和裴華山說過話。裴華山推掉了重要應酬,早早到了家。花嵐治出一桌菜等他。花嵐體弱,不慣油煙,自己也沒胃口,全靠西洋參烏雞精什麼支撐身體。其實,她小時候,家中僱過一位杭州保姆,會烹製很精緻的小菜。花嵐跟著學過幾手。今天特意表現,就有幾分江南小館的風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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