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魚和母親自南方旅遊歸來時,曬得像一段黑檀木。
先生到機場接她們,小心翼翼。好像母女倆是砍開的半個椰子,一碰就會汁液橫流。本想把母親接到自家,但老人堅持回幹休所。送母親回去安歇後,先生的精神才舒緩一些。
告訴你一件事,可別嚇著。要有精神準備,把自己的紅血球、白血球都調動起來,像城牆磚一樣砌在那兒,抵禦我這個訊息的力度。先生鄭重得嚇人。
說吧,是不是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搞了顛覆我的小動作?家庭兵變、第三者插足什麼的,我時刻準備著。沈若魚一邊說,一邊向外拿著南方特產。
比這要壞得多。先生不理會她的打趣,沉痛萬分。
沈若魚不由得把手中的芒果扔到一邊,說,到底出了什麼事?
先生說,簡方寧死了。自殺。
他預備著沈若魚大哭大叫,甚至私下準備了一條新毛巾,預備妻子嚎啕痛哭的時候堵槍眼。
不料沈若魚什麼也不說,只把擠壓過的芒果,擺在果盤的最上面,以便吃的時候優先處理,免得壞掉。
先生一字一頓地說,沈若魚,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你的最好的朋友,有著幾十年友誼紀錄,你臨去南方前還和她朝夕相處的簡方寧——她死了。聽到沒有?
沈若魚說,咱們倆距離不到一米,我怎麼會聽不到?你安的什麼心?為什麼說了一遍又一遍?!
先生說,看你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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