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潮又看到了那張黃花梨木六柱式架子床。
分浮財時,李長望要了它。此後,它就一直默不作聲地呆在李長望家,直到李長望將自己吊在梨花紛飛的梨樹上。李長望的家被抄,這張大床就由七八個漢子抬到了鎮委會一間用於堆放雜物的屋子裡。此後的一段時間,它就無人問津了。
杜元潮見到它時,它已落滿灰塵,並有蜘蛛在它上面結了好幾張蛛網。
他用手指在正面門圍子上輕輕擦拭了一下,大床立即露出一小片亮色*。那亮色*像浸了油,亮得溼潤,亮得溫暖。他不禁用手指沿著那片亮色*的邊緣,向外又擦拭了一下,那亮色*的面積增大了,彷彿使昏暗的屋子也亮了許多。
他將門關上,然後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床前。
他看見了采芹———小采芹。她躺在大床的裡邊,召喚著,讓他爬到大床上去。他往後退了一步,說到院子裡去玩,她便不住地用腳後跟擂著床,叫著就在床上玩就在床上玩嘛。
他站在那兒不動,她側臥著,向他伸著手,並不說話,只是伸著手。她的一隻眼睛被軟綿綿的枕頭遮住一半,一張紅潤的小嘴有點兒變形,變成一朵初開的牽牛花的喇叭形。他開始挪動腳步。她的眼睛便開始慢慢地從大大地睜著的狀態而轉變成半眯縫著的樣子,使人感到甜甜的,困困的。
不知不覺之間,那大床上的小采芹就成了一個處處都成熟了的采芹。床上的空間似乎一下子變小了。她依然將頭放在枕頭上,散亂的頭髮猶如一朵黑色*的菊花在靜靜地開放。她依然向他伸著胳膊,但這已是一隻長長的雪白如剛出清水的鮮藕般的胳膊。她的眼睛一直眯縫著,從睫毛間流露出的目光,水一樣的柔軟,但卻使人血熱、心慌、雙目恍惚、四肢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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