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鳥記不清他離開菊坡已經多少天了。他已走出山區。自從離開菊坡後,他就一直往西走。他在直覺上認定,那個長滿百合花的大峽谷在遙遠的西方。現在來到他腳下的是一望無際的荒漠。
站在荒漠的邊緣,他踟躕了半天。空蕩的、漫無盡頭的荒漠,一方面使他感到世界的闊蕩與遠大,一方面使他感到心虛力薄,甚至是恐懼。“我能走過去?”這個念頭抓住了他,使他雙腿發軟。
當太陽高懸在荒漠之上,遠處飄散著淡紫的煙霧時,他往上提了提行囊,還是出發了。
前些天,他一直是在山區走。天氣雖已進入初冬,但滿眼仍是一番生命四下裡流動的景色。淙淙流淌的小溪,翠竹與各種蒼鬱的松樹,振動人心的林濤聲與深山處清脆的鳥鳴,這一切,使他並無太深的離家感覺,心中也沒有太深的荒涼與寂寞。現在,荒漠向他顯示的,則完全是另一番景觀:空曠,幾乎沒有生命的氣息。偶爾才能看到幾叢枯死的草,或幾叢鏽鐵絲般的荊棘。即使看到一兩棵樹,也都已落葉,在沒有遮攔的風中苦苦抖索。這裡的植物,即使是已經死了,他也能感覺到它們活著時從未痛痛快快地生長過,它們總是緊緊地伏在地上,惟恐被大風連根拔去。眼下,枯草與荊棘,不是過於袒露,使他感到它們隨時都可能成為荒漠上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就是被沙石重重地壓住,使他感到它們將永世不得翻身或窒息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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