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〇八年五月十二日,汶川地震。
我在美國愛荷華州的一個小鎮上,沒有網路,沒有電視訊號,連報紙都得到三十公里遠的州府去買,搞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打電話請示領導。張潔說:“別回來了,前兩天調查拍的東西都廢了,現在做不了專題,都是新聞。”
我發簡訊給老郝:“怎麼著?”
她說:“已經不讓記者去前方了,要去的人太多,臺裡怕前方的資源支援不了,有人身危險。”
我問羅永浩,他正帶著人在前方賑災。
“已經有疫情了。”老羅說。
我回:“知道了。”
“日,就知道你會更來勁。”這個糙漢。
我改了行程回國,直接轉機去成都。上飛機前,我買了份《紐約時報》,從報紙上撕下兩張照片,貼身放著張是一對四川夫婦,站在雨裡,妻子哭倒在丈夫的懷裡,戴著眼鏡的男人臉色蒼白,抱著妻子,閉著眼睛,臉向著天,腳邊是藍色塑膠布,覆蓋著孩子遺體。一張是年輕士兵懷抱著一個孩子,帶著一群人從江邊崩塌的滑坡上向外走,江水慘綠,人們伏在亂石上匍匐向前。
到了綿陽,最初我被分去做直播記者。
我拿著在醫院帳篷找到的幾樣東西個滿是土和裂縫的頭盔,一隻又溼又沉的靴子和一塊手錶,講了三個故事:男人騎了兩千里路的摩托車回來看妻子;士兵為了救人,耽誤療傷,腸子流了出來;還有一個女人在廢墟守了七天,終於等到丈夫獲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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