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長天與林星走進潭柘寺塔院時太陽正值當午。參天的松柏和茂密的銀杏疏懶地閃動著厚厚的枝葉,把細碎的陽光在泥土上篩得眼花繚亂,蔭庇著初夏溼潤的潮氣。很久以前,吳長天曾經在一次心力交瘁的時候,一個人悄悄來此散步。在這依山而建、深不見首尾的塔院裡,幾十座歷代高僧的塔墓靜靜地守望了千百個春夏秋冬,泥土和松柏的芳香沁入大徹大悟的歷史玄秘,使這裡成為一處凝神養氣和低頭思過的佳境。
兒子的負氣出走不過是一時任性,若放在以前吳長天並不會掛在心上。可人一到五十歲,自然有了遲暮之感,對很多事情的反應開始有了老人的心態,過去一向不大理會的那些兒女情長的事,現在也會突然觸動某根神經,引來一陣傷感。他覺得兒子是自己身上的一根骨頭,被人猛地抽走了,心裡老是感到塌了一塊,有些疼痛難忍似的。
兒子為情出走,在那天那種場面下,對梅啟良一家當然是難以交待的。梅啟良本人還好,畢竟是高層領導幹部,笑笑也就過去了,甚至還說了些“孩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去吧,我們不要為他們瞎操心”之類讓吳長天下臺階的話。但梅珊和她母親彷彿受了刺激,直到走時也依然一個淚痕未乾,一個面帶微慍。吳長天好事沒有辦好,也只能這樣尷尬收場了。
開始幾天他心裡確實有些生兒子的氣,在匆匆趕回吉海開完了長天實業股份公司的董事會之後,他又忙於界定公司產權的一系列法律、財務的論證工作,這件事暫時拋到腦後去了。不記得哪一天的深夜不眠,他突然又想起了兒子,算不出有多少天杳無音訊。繼而想起死去的妻子,想自己一生拼搏,到如今竟有點妻離子散的味道,讓人心裡酸酸的欲哭無淚。早上起來,他馬上吩咐人去尋找兒子,到中午他就得到了不好的訊息:那位年輕貌美的女記者,已經帶了他的兒子離開她以前的住所,不知私奔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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