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決心躲避喧譁的,只有金葵一人。和方圓分手後她乘公共汽車去了她在北京的第一個家,也就是她和高純共同生活過的那間車庫。做粉條的那家人好像早被工商取締,車庫又空成了他們當年初到時的模樣,三個連排大門都掛上了房東的鐵鎖,只有靠修車地溝那邊的一扇小門用鐵絲糾纏。金葵很輕易地擰開鐵絲從小門進入,月光把天窗鍍成一個個長方形的亮塊投在地上,車庫的每個角落因此都可迎接視線,讓金葵得以輕易認出她和高純之間那堵隔牆的位置,兩邊的鋪位也還舊痕依然。她在高純曾經睡過的地方席地坐下水泥的涼氣也夾帶了一絲隱約的親切。高純床頭的牆上還殘留著他們當初貼上的圖片彩頁,有舞林大會比賽中明星的姿采,還有一些舞者不知姓甚名誰。那些圖片在他們走後早已支離破碎,卻讓此時的記憶色彩斑斕。金葵揭下其中的一頁殘片,輕輕吹去上面的浮灰,浮灰在夜裡呈現出銀色的霧狀,像如煙的往事飄散元痕。
最先在金葵眼前呈現出來的往事就是舞蹈。她看見在車庫的空地上,兩個年輕的舞者把清晨的陽光漸漸跳暖。她從未看到過如此完美的"冰火之戀",肢體的優美與技巧的精湛,全都化做無可代替的情感語言。
君君是最後一個上的場。
戲曲演出中最後一個上場的角兒,叫大軸!十強決戰最後的大軸,是一個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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