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貴鈴沒讓吉普車直接開到肖天放家門前。也不想驚動大多的人。他願意走著
過去。天色還不算太晚。下車以後,還需要斜穿過一片晾曬醃魚的空場和一個早已
廢棄不用的老鋸木廠。風自然是鹹,是腥,混雜著陳舊的松樹皮的芳香,從那一堆
堆發黑發酵了的木屑裡散發出來。矢車菊緊挨著倒坍的籬笆。車前子勾住細毛羊的
厚皮。成捆的乾草受潮。砍倒的柳樹三百年後再度成林,今天剛抽出翠生生鮮嫩的
枝條很快發黃。他走得很慢,心卻跳得很快。這十來年,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一個老
聯隊的人,更沒打聽過那些力巴團老人的訊息。當他第一眼瞟見肖家大院那紅瓦房
蓋和青磚院牆時,他那一直有些不太利落的雙腿已經不可思議地哆嗦起來,感到了
痠軟,感到了沉澱,感到了過電似的抽搐,一時間,竟連半步也挪不動了。他咬住
了牙關。
家。
別人的。
他再一次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辛酸。也許還有嫉恨。哦,肖天放啊肖天放,你到
底還是個肖天放。你看你這肖家大院,何等的氣派,它豈止是一個“院兒”,它簡
直是一片可觀的營區。除了最近才蓋起的那個又窄又長的大院,這兒還有七八個過
去蓋的小院。這都是在那些年裡,肖天放為每個將要成家的弟弟或妹妹蓋的。他把
弟弟妹妹們“趕”到外邊去營生時,就給他們立下過死規矩,男的可以在外邊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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