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顆子彈沒出膛)
應該說,那天東林他是帶著一股強烈的失落和絕望情緒,從餘達成的辦公室奪門而出的,還應該說這種失落和絕望的情緒當時讓他的精神幾乎瀕臨崩潰。別以為我這是在你們面前故意誇大其辭。如果你們能瞭解到我們這一代人對“組織”、對“同志”、對“領導”那種幾乎近似“神聖”的敬重和嚮往,瞭解到東林為了去陶里根執行這回任務,內心曾經經歷了一番怎麼樣的掙扎,就能明白那天他為什麼會陷入那樣一種失落和絕望之中,為什麼出了餘達成辦公室,在那樣一場雷暴雨中居然會忘了關車窗,任憑大雨那樣澆淋,開著車在市內漫無目的地幾乎轉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然後,他回到陶里根,便把自己鎖在了房間裡,兩三天拒不見人,也不去公司上班。他報了病假。他當時的情景,確實也跟大病了一樣,臉色灰暗,急劇消瘦,一開始連說話的心思和力氣都沒有,而且還拒絕去看病,真把我們一家人都嚇壞了,也急壞了。那兩天裡,省輕工業公司每天一個電話催我回省城。他們辦了個
高階技工培訓班,急等著我去開課。但東林這副模樣,我怎麼能一甩手就走了呢?而且還不敢跟東林的老婆和閨女說。怕她們擔心,更怕事情鬧大了,越發地說不清楚。於是,我讓培訓班的領導把我的課往後挪了挪,又堅持著在東林身旁守了兩天。那天東林的情況突然好轉,一直不吃東西的他,居然還喝了半碗肉糜粥,小半個饅頭。傍晚時分,還在院子裡走了走。到晚上,心急上火了好幾天的我,也是累得不行了.終於能鬆下一口氣來了,便想早一點歇著;沒料想剛躺下,就聽到東林從他那個房間裡細細簌簌地走了出來,好像是要找我說點兒啥。在我房門前猶猶豫豫地躑躅著。我渾身乏力,強撐著下了床。開啟房門=他歉疚地對我說,好些天沒刮鬍子了,想借用一下我的刮鬍刀具。我趕緊給他準備好熱水和一應用具,但他卻呆坐在那兒.並沒有想刮鬍子的意思。“咋的了?哪兒又不舒服了?”我問=他苦笑笑。拍拍身邊的沙發,對我說道:“陪我待一會兒……這兩天把你一家人都折騰壞了。我這也真是的……”他一邊自責,一邊再一次地歉疚似的苦笑了笑。他這麼一苦笑,倒讓我難過起來。跟他交往這麼些年,還真沒看到過他如此謙和,如此自責過。“算了算了。餘大頭有餘大頭的難處,你就想開點算了……”我趁機勸了勸。“坐一會兒吧……”他再次這麼請求道:給我一個明顯的感覺,在房間裡獨自憋了幾天後,他想找人聊聊了,想發洩發洩了=我想.這也好.索性讓他敞開來說一說,有助於他情緒的平復和振作,便立即順應著他說道:“你要真不想睡,我陪你上我書房去坐會兒?”書旁在院子的另一個角落裡,在那兒怎麼聊,都不會吵了別人的休息。他果然很痛快地跟我去了書房。果不其然,坐下沒聊幾句.他就開始向我訴說起當初接受任務來陶里根搞這秘密調查的背景情況來了:這些情況,他一直也沒跟我細說過。我也不便向他打聽。沒想到今天他卻主動傾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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