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東陽續了病假。他幫日本人搞恐怖的時候,自己從來沒有嘗過恐怖的滋味。不論青年男女在被捕的時候怎麼驚惶失措,他們的父母怎麼悲慟欲絕,他都無動於衷。他就知道自己有了錢又有了勢,這,就心滿意足了。
這一回,瑞全把子彈頭給他擺在了眼前。他不敢碰它。他怕只要輕輕沾它一下,就會嘣的一聲炸了。它,亮晶晶,冷冰冰,老瞧著他,象個嘰裡咕嚕亂轉的眼珠子似的,老跟著他。
老實說,他從來沒有想過冤有頭,債有主,他根本不認為自己造了什麼孽,犯了什麼罪。現在,死真是找上他了。他既不承認有罪,自然也就不存在贖罪的問題。信教的人相信罪是可以贖的,這能使人改惡從善;而藍東陽可是死心塌地,不可救藥了。
他總是害怕,非常害怕。啃著啃著指甲,他會尖聲大叫起來,一頭鑽到床上,拿被子把頭蒙起來,能一憋多半天,大氣也不敢出,捂得渾身大汗淋漓。他不敢掀被子,覺得死神就站在被窩外頭,等著他呢。
只有等胖菊子回了家,他才敢推開被子坐起來。他把她叫過來,發瘋似的亂摟一氣,在她的胖胳臂上瞎咬。她是他的胖老婆,他死以前,得痛痛快快地咬咬她,把她踩在腳底下,踩個夠。只有這樣,為她花的錢才不冤。
咬完她,他朝屋裡周圍瞧了瞧,把他的東西細細看了又看,再算了算還剩下多少錢,他大聲喊著:"我不能死,不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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