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穆木天先生的《論重譯及其他》下篇(2)的末尾,才知道是在釋我的誤會。我卻覺得並無什麼誤會,不同之點,只在倒過了一個輕重,我主張首先要看成績的好壞,而不管譯文是直接或間接,以及譯者是怎樣的動機。
木天先生要譯者“自知”,用自己的長處,譯成“一勞永逸”的書。要不然,還是不動手的好。這就是說,與其來種荊棘,不如留下一片白地,讓別的好園丁來種可以永久觀賞的佳花。但是,“一勞永逸”的話,有是有的,而“一勞永逸”的事卻極少,就文字而論,中國的這方塊字便決非“一勞永逸”的符號。況且白地也決不能永久的保留,既有空地,便會生長荊棘或雀麥。最要緊的是有人來處理,或者培植,或者刪除,使翻譯界略免於蕪雜。這就是批評。
然而我們向來看輕著翻譯,尤其是重譯。對於創作,批評家是總算時時開口的,一到翻譯,則前幾年還偶有專指誤譯的文章,近來就極其少見;對於重譯的更其少。但在工作上,批評翻譯卻比批評創作難,不但看原文須有譯者以上的工力,對作品也須有譯者以上的理解。如木天先生所說,重譯有數種譯本作參考,這在譯者是極為便利的,因為甲譯本可疑時,能夠參看乙譯本。直接譯就不然了,一有不懂的地方,便無法可想,因為世界上是沒有用了不同的文章,來寫兩部意義句句相同的作品的作者的。重譯的書之多,這也許是一種原因,說偷懶也行,但大約也還是語學的力量不足的緣故。遇到這種參酌各本而成的譯本,批評就更為難了,至少也得能看各種原譯本。如陳源譯的《父與子》(3),魯迅譯的《毀滅》(4),就都屬於這一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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