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華殷依舊不知悔改,依舊不管處境的獨行其道,三番五次,告白校草。
什麼追車、扒車、夜爬窗戶、情書通通炮轟一遍,覺得不夠誠意,每節課下課之後都去校草班門口攔截。
被人堵在廁所‘教訓’過好些次,但內心依舊內心堅持,始終如一。
沒有在網咖猝死是命不該絕。
因為早出生,體質較弱,先天心臟不好,最終在網咖打遊戲時被一群流裡流氣的社會青年暴打踹死。
……
看來日後,他便要叫做華殷了。
華殷扯了扯束在胸上的布條,總覺得胸口有些發悶。
透過窗,看到外面的天色已趨於黑暗,青年周身的氣息愈發陰冷起來。
眼神陰沉。
手中幻出一把長弓,對著月光映出偏冷輝光。
華殷手指撫上弓身,摩挲著上面刻有的細細的耀黑紋路。陰冷的心上似有暖流經過,緊皺的眉頭終於得到舒展。
千年來,他從未動過逐魘,這把讓那些東西聞之喪膽的耀月長弓。
好似才昨日,他還和執與同行,懲惡妖鬼,鎮守黎明,穩固八方……
華殷神情恍惚,好似回到了很久以前。
眸中閃過一絲痛處,突然回神。
再看手中弓,眼神已然陰暗。
瞧,現在的逐魘都因久未沾血,失掉戾氣了呢。
就像他的心臟,幾千年來,彷彿今日才會跳動。
華殷面色陰冷,周身戾氣縱生。
聲音壓抑,“不是說再也不見嗎,到底是你破界了…”
就這樣幾個字,好似已經隱忍了千年,揹負萬言。
他感覺自己都要喘不上氣了。
最終,萬千壓抑化為慘白唇邊的一抹笑容,一抹險惡而滿含佔有慾的陰冷笑容,“那可就,由不得你反悔了…”
手指篡緊長弓,好似既怕它消失了,但又不敢用力,怕它損壞了。
小心而期翼。
就在這時,華殷突然將手中的弓隱起,側身躺下,拉上被子。
下一秒,門把被扭開,白廖將燈開啟,看見華殷還在睡著,就沒進前打擾。
將晚飯放在桌子上就出去又打了通電話,依舊沒人接應。
不得已,又回到病房中。
坐在靠門牆壁處的皮座椅上,不知從哪得來的黑筆,迎著燈光修改備課資料。
濃密的睫毛垂下,在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投下了黑影。
華殷側了側身子,睜開眼眸,在近在眼前的玻璃上看見了自己的瞳孔。
清晰的…純黑色。
他一直沒有注意這一點。
他生自陰陽兩界的邊境,令人畏懼和厭惡的極惡之淵。魂魄不齊,不過尚能存活,只是如同人所說的四不像一般。
半生半死,亦正亦邪,非鬼非人。
又怎配有這般純淨的眼神呢?
那異類的偏白的灰,充滿死氣的顏色,像是燃燒過的燼,那才是他的顏色。
或是當年人人喊打、十惡不赦魔物的猩紅赤眸。
即便他可以像人一樣轉世,也不可能擁有如此純淨的顏色。
這一切,定是有人在背後所為。
“醒了?醒了就起來吃完飯吧。”
白廖抬頭看見華殷玻璃上映著的睜著的眼瞳,溫潤的推了推鼻樑上的金邊眼鏡,手指指向放在他病床旁桌子上的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