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人散開。
為首的女孩燙著大波浪,一臉不屑的甩了甩身上帶著銀釘釦子的皮衣,跨在電腦桌角上。
看向白廖的眼裡,蔑視隨處可見。
他們都有權有勢有背景有家境,這樣的事又不是做了一次兩次了,也不怕誰看見。
就算被舉報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學校也不能拿他們怎麼辦。
這個白廖,也照樣不能。
“華殷,華同學,醒醒…”白廖輕輕拍了拍青年弓著的脊背。
沒有任何反應。
“你們有帶手機嗎,借用一下。”白廖抿了抿淺色的唇瓣,面上露出一點侷促的感覺。
網咖的總管看這情況,也急了。有人死在他店裡可不好。
摸索了口袋,遞上手機,這才撥打了急救電話。
送進了醫院。
……
清晨,陽光微暖。
光線透過窗戶照進室內,零碎的落在青年稜角分明的臉龐上。
捲翹細長的睫毛微動,青年的眼睛緩緩掙開。
注視著天花板的眼睛裡閃過一瞬的迷茫,迷茫過後,只留下不盡的陰翳。
他這是…還活著?
青年抬起手來,迎著陽光握了握手指,身上的青傷讓他有些吃痛。
腦袋沉沉的。
這是……輪迴?
青年眸子深沉幽暗,定定的盯著自己淤青的手腕,沉默不語。
坐起來,撕扯掉手背上的針管,拔出了幾滴血珠,抬手狠狠拭去。
吊瓶裡的營養液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
抬眸掃視病房中的一切。
這個白色渲染的地方、這股刺鼻的味道、窗外大好的陽光,這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陌生。
這雙手,也一樣。
青年深呼一口氣,起身,依照記憶走進了洗手間,開啟水龍頭。
捧起一股股冰冷的涼水,撲打在臉上,他卻好似毫無知覺一般。
抬頭望著鏡中的自己,眸色陰暗,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極致殘忍的笑意,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看呢,吾這般噁心的東西都能進入輪迴,天道,是如此可笑…”
說著,竟真低低的笑出聲來。
彷彿是什麼十分好笑的事情。
那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彎起,陰冷一點點退隱,最終逐漸溫潤。
“吾…回來了。”青年笑過後,眼神更加冰冷的鑽心。
將額際浸溼的遮眼劉海篡了篡水,向兩邊一撇,露出半邊白皙的額頭。
抿起慘白的唇瓣,離開了衛生間。
今天恆遠人民醫院的這層外傷樓裡似乎特別安靜。
白廖一隻手拎著袋子,另一隻手輕輕推開病房的門。
開門的一瞬間,倚在枕頭上的青年以極快的速度扭過頭來,冰冷的眼神刺向他。
讓他為之怔愣。
然後微微一笑走向病床,把袋子放在病床前的桌子上。
白廖餘光瞥到了旁邊滴著水的管針,抿了抿唇,語氣溫和:“你的外傷比較嚴重,打著點滴會好的快些。”
說完又叫護士來給青年重新插的針。
全程,青年低著頭沒有說話。
在白廖沒看見的地方,青年盯著白色被單的眼神就像淬了毒。
怎會這般巧合,地府…究竟耍的什麼把戲。
白廖心裡不解華殷為什麼突然這麼安靜,但也沒說什麼。
用著習慣的溫和語調,“老師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索性就買了些清淡的,你湊合著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