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情……”穆天陽望著她，不可置信。他伸出手，想碰一碰她，卻害怕這只是幻覺，一碰，她就會像煙一樣消散。

宛情睜大眼，動彈不得。她看著他，看著他和幾年前一樣的容顏，卻發現他的眉毛皺得那樣深，就像幾個世紀的煩惱沒有舒展過。她看著他空洞的眼，好像感覺到他的累和傷，好像看見他夜夜躺在床上失眠……

有一種疼，從心肺裂開，襲擊了她的四肢百骸。淚，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

穆天陽看見，伸手給她拭掉，碰到了她溫熱的臉，發現她並沒有像夢中一樣消失，沒有變成光，也沒有變成煙，依然安靜地站在那裡，就像等了她一萬年。

他心狠狠一抽，猛地抱住她：“宛情！”

“宛情……”他痛苦地低喃，將她越抱越緊，就好像不抱緊她，她就會消失。

宛情任他抱著，反應不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穆天陽感覺有人拉扯自己的褲腿。他一愣，緩緩地放開宛情，低下頭，看見一個和他期待中幾乎一模一樣的孩子——亮晶晶的黑眼珠，紅豔豔的小嘴唇，白嫩嫩的小臉蛋，抱著布娃娃……

他心中一顫，眼眶潤溼，緩緩地蹲下身，激動地喊道：“展顏……”這是夢吧！是夢！宛情有了，展顏也有了。

他伸手想碰碰他的展顏，展顏卻速度躲到了宛情身後，抱著宛情的腿，將腦袋慢慢探出來，充滿警惕與畏怯地看著他。

他猛地一驚，這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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