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出版社的編輯,慕名而來欲探訪和約稿。她不知道為何會告知他自己所在的地方,也許是電話裡那陌生男子的聲音有一種親切平和。他走進病房的時候,她手背上的靜脈插著針頭,身體不能移動,正費力伸出手臂去拿床邊櫃子上的茶杯。茶杯裡放著手術前洗腸的藥粉,她無法自己倒水泡藥。她在手術之前已經開始輸液,進行身體消炎。
同病房裡兩個已經做完手術的女子,來探望的同事或朋友源源不斷,雙親家眷陪伴左右。利用苦痛的時機哀嘆撒嬌是一種特權。她顯得異常安靜,沒有一個人來探訪。枕頭邊放著《老子》和《六祖壇經》,只是長時間地閱讀,神情自若。她不喜歡求助。也不和周圍的人說話。黑髮潦草,不施脂粉,穿著過分寬大的病號服。
輸完液,她帶他走出病房,在醫院的小花園裡小坐。兩三株桃花開得正好。她坐在石凳上,看著那些在風中紛紛墜落的豔麗花瓣,說,我已經不寫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再開始寫。又低聲似乎自語,今年春天,我沒有好好看過桃花。
他說,沒有家人和朋友來探望你嗎?
沒有。我一個人住北京。我沒有此刻想見到的朋友。
那做手術的時候,我過來看看。
如果你有時間。好的。
她答應了他來。於是他是惟一陪在她身邊的人。他整夜陪伴在她的床邊。床頭的小燈一直亮著,每次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他正在觀測她的輸液管。輸液的速度是否正常,或者是否需要換新的輸液瓶。她輸了一晚上加了鎮痛劑的葡萄糖和消炎藥水。下體湧出溫熱的血液,子宮在出血,腰部酸澀沉重,難以忍受。一翻動身體,傷口就被撕裂兩邊。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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