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四年北京的一個夏夜,我說:“我要做個小說家,我欠老天十本長篇小說,長生不老的長篇小說,佛祖說見佛殺佛見祖日祖,我在小說裡胡說八道,無法無天。我要娶個最心坎的姑娘,她奶大腰窄嘴小,她喜歡我拉著她的手,聽我胡說八道,無法無天。我定了我要做的,我定了我要睡的,我就是一箇中年人了,我就是國家的棟樑了。”我肚子裡的啤酒頂到嗓子眼兒,在嗓子眼兒上下起伏,摩搓會厭軟骨,我嚐到它們帶著胃酸的味道,它們大聲叫嚷著,你丫不要再喝了,再喝我們他媽的就都噴出來了。在啤酒造成的腹壓下,我不能再喝了。根據今晚的酒局規則,我有權選擇不喝酒,選擇說一句真心話,一句和老媽或者和黨都不會輕易說的真心話,代替一杯啤酒。
手腕用力一扭動,放倒在柏油路上的空啤酒瓶陀螺一樣旋轉,和路上的小石子摩擦,發出嘎嘎的聲音。啤酒被死死凍過,剛穿過喉嚨的時候還有冰碴,輕輕劃過食管。喝的過程中,酒瓶子外面掛了細密的水珠,紙質商標泡軟了,貼上不牢的邊角翻卷起來,隨著酒瓶的旋轉,摩擦地面,變得面目不清。十幾圈之後,酒瓶慢慢停下,瓶口黑洞洞地指著我。媽的,又是我輸了。開始的時候口渴,拼得太猛,我已經喝得有些高了,不知道今晚的酒局還有多麼漫長,說句真話吧,能躲掉一杯是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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