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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安殿上,弘治皇帝目光威嚴,他看著下方的眾人,良久一拍桌子。
“滿口胡言,竟然敢矇騙朕!”
宋先生本來膽顫心驚,但見陛下口稱矇騙,難道……是相信了自己的話?
想到這,他大喜不以,轉頭便惡狠狠的瞪著杜慎。
杜慎摸了摸鼻子,他知道,殿上的陛下已經非常憤怒了。
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私房錢的重要性不亞於命根子,後者能讓你去嫖,前者卻能讓你嫖的爽。
弘治皇帝貴為一國之君,理論上來說天下都是他的,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內帑和國庫是兩碼事,公是公,私是私,不能混為一談。
再加上朝中的大臣們想了法的從內帑中掏銀子,弘治皇帝的私房錢早被禍禍的差不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眼看著有個粉筆生意能搞點私房錢,居然有人敢打配方的主意?!
簡直是作了個大死!
弘治皇帝能忍嗎?
當然不能忍!
宋先生聽到這話,還以為是陛下要遷怒杜慎,在一旁煽風點火,躬身請命。
“還請陛下嚴懲杜慎此獠!”
他似乎已經預見了杜慎的慘狀。
肯定不會有好下場。
要知道,欺君之罪可是死罪。
當然,當今陛下是仁君,雖然不會動輒殺頭,但皮肉之苦卻是少不了的。
宋先生胸中激盪不已,得意的抬頭,看向杜慎的眼睛裡滿是挑釁。
想不到吧!
然而下一刻。
弘治皇帝發怒了,他擲起放在御案上的筆筒,劈頭蓋臉的砸在宋先生的頭上。
剛剛還得意不已的宋先生被砸的額頭滲血,臉上還被擦去一塊皮,顯然是破相了。
這……
宋先生摸了摸血跡,身子抖如篩糠,慘叫了起來。
弘治皇帝按下怒火,深吸一口氣道:“杜慎先生乃是何許大才,怎會欺騙與朕,更何況那粉筆等物朕早以知曉,你這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還敢誆騙與朕,今日若是不加嚴懲,如何讓天下百姓信服與朕。”
說著,弘治皇帝直接下令!
“將此人連同龜山書院眾人拉出宮外,杖責五十以儆效尤。”
宋先生傻眼了!
杖責五十?
真是這樣,半條命都得丟了,嚴重的甚至當場被打死都有可能!
宋先生冷汗連連,趕緊求饒道:“陛下,請繞我一命,我知錯了。”
龜山書院的其餘人更是高呼冤枉。
然而弘治皇帝卻絲毫不為所動,侍衛們哪能讓他們在此喧譁,如同拖死狗一樣將宋先生等人拖了下去。
杜慎心裡笑開了花,想不到吧!
……
待龜山書院等人被拖走。
殿內只剩杜慎師徒和一眾侍衛。
弘治皇帝幽幽地看著杜慎,“杜卿,那店鋪的生意你可得看好,千萬莫要再生差錯。”
杜慎打包票道:“請陛下放心,粉筆生意臣絕對認真待之。”
弘治皇帝提醒道:“是店鋪!”
這次,他聲音高了幾分.
想不到吧!
杜慎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看著弘治皇帝。
“陛下,你不厚道啊!”
說好的粉筆生意,你怎麼又想著我的店鋪了,自己那店裡可不止是粉筆,還有鵝毛筆在賣著,而且不比粉筆差多少啊!
弘治皇帝瞪了他一眼,“胡鬧!”
這杜慎哪兒都好,就是膽子有點大,竟然頂撞自己。
再說了,哪來的不厚道?
朕若是不厚道,會在大殿上將粉筆等物和朕牽扯到一起?
朕這是對你的愛護啊!
杜慎嘴角一抽,“陛下說的是!只是那股分……”
弘治皇帝正襟危坐,頗有明君之相,淡淡吐出二字:“照舊!”
杜慎瞪大了眼睛,無恥啊!
這算他孃的哪門子愛護,要是真愛護的話,為何不直接說你自己也佔了股份,而且是大頭!還不是怕百官又想著你的小金庫嗎!
不過,這話他當然是不敢說出口的,只能在心中自我安慰。
自己只是個打工的,他是發工資的,是錢!是錢!
嗯……回頭做點假賬出來。
舒服啊!
想到這,杜慎心裡平衡了,拱手請辭:“陛下,若無其他要事,臣就先退下了。”
弘治皇帝擺手道:“去吧!”
等杜慎師徒離開後,弘治皇帝卻又不好意思了起來。
剛剛是不是自己做的太過分了?
要了七成股份不說,連那店鋪也都厚著臉皮要了過來,而杜卿卻並沒有任何異議,剛剛還說他“膽大妄為”,轉眼卻又表現的“識得大體”,看來確實是朕對他太苛刻了。
可再想到內帑的境況,弘治皇帝又不捨得反悔。
況且,君無戲言可不是說說的。
大不了,回頭內帑充裕了,朕再行補償他就是。
念及於此,弘治皇帝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
另一邊。
杜慎和二徒弟趙秀離開了靜安殿,來到宮外。
此時,幾名侍衛正在杖責龜山書院等人。
烈日炎炎,慘叫聲不絕於耳。
首當其衝的便是宋先生,此時他屁股後面滿是血跡,口中大呼饒命,汗水滴在青石上,打溼了一大片。
見杜慎走了過來,宋先生硬是梗起脖子,咬牙切齒道:“杜慎,你早就知道會是如此,對不對!”
他想到,當時杜慎聽到要告御狀,神色怪異的答應,氣的就幾欲吐血。
杜慎撇了撇嘴,嘖嘖笑道:“宋先生果然不凡,一猜即中,看來這就是頭角崢嶸之人的獨到之處吧。”
可以說是很賤了。
宋先生臉都白了,一半是疼的,一半是氣的。
“杜慎,你…你…”
“你什麼你?想打架是不是!”杜慎咧嘴一笑,“徒兒!”
“師尊儘管吩咐!”
趙秀走向前,斜睨著宋先生。
“你欺人太甚!”
宋先生悲憤大呼,看到趙秀,他額頭的“頭角崢嶸”又隱隱作痛,氣的兩眼一黑,噴出一口老血,直接暈了過去。
杜慎見此,尷尬的打了個哈哈。
“你們看到了啊,我沒動手啊,他是自己氣的啊。”
他趕緊衝侍衛們解釋,撇清關係。
講真的,他可沒想讓趙秀動手,只是想嚇一嚇宋先生而已,哪知對方這麼小氣,竟然直接昏了過去。
那些侍衛哪敢得罪他,苦笑一聲,復又舉起木杖,用力揮動。
杖責五十可還沒到呢,就算是昏了過去,還是得繼續。
啪啪啪!
木杖實打實的落在宋先生的身上,濺起絲絲血跡,看的杜慎一驚一乍。
“徒兒,咱們走!”<!--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