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風很冷,雪很大,路很滑,我一個人頂著風雪,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跌跌撞撞地走了一個小時,摔倒了爬起來,爬起來又摔倒,臉頰上凝結的不知道是汗水、淚水還是撥出的水氣。我氣喘吁吁地爬上七樓,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父親站在視窗,手上夾著一根點燃的煙,菸灰已經很長很長,他轉頭看到我,手一抖,長長的一截菸灰便落在衣襟上。窗外朦朧的晨光照在他臉上,暗淡而茫然,他的嘴角抽搐了下,最後沙啞地說了一句:“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爸!”我一開口,才覺得喉嚨火燒火燎的疼,眼淚已經自作主張地肆虐而下,“為什麼要離婚?這麼多年的夫妻,難道你對媽就沒有一點感情了麼?”
他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捻熄了菸蒂,嘆口氣道:“將近二十年夫妻,怎麼會沒有感情?”
“那為什麼一定要離婚?為什麼?”我嘶吼著,“才半年!我離開不過才半年啊,我的家就沒了,早知道這樣,我寧可不上大學。”
“別說傻話。”父親走過來,笨拙地擦擦我的淚,“別哭了,先把外套脫下來,都被雪打溼了。”
我用力甩開那隻曾經溫暖寬厚的大手,甚至清晰地聽到手背打在衣服鈕釦上的聲音,趴到桌子上號啕大哭。
那個冬天,看著母親紅腫的雙眼卻倔強的神色,我明白一件事: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勉強,惟獨感情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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