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惜弱在王府之中,十八年來容顏並無多大改變,但楊鐵心奔走江湖,風霜侵磨,早已非復昔時少年子弟的模樣,是以此日重會,包惜弱竟未認出眼前之人就是丈夫。只是兩人別後互相思念,於當年遭難之夕對方的一言一動,更是魂牽夢縈,記得加倍分明。楊鐵心不答,走到板桌旁邊,拉開抽屜,只見放著幾套男子的青布衫褲,正與他從前所穿著的一模一樣,他取出一件布衫,往身上披了,說道:“我衣衫夠穿啦!你身子弱,又有了孩子,好好兒多歇歇,別再給我做衣裳。”這幾句話,正是十八年前那晚,他見包惜弱懷著孕給他縫新衫之時,對她所說。她搶到楊鐵心身旁,捋起他衣袖,果見左臂上有個傷疤,不由得驚喜交集,只是十八年來認定丈夫早已死了,此時重來,自是鬼魂顯靈,當即緊緊抱住他,哭道:“你……你快帶我去……我跟你一塊兒到陰間,我不怕鬼,我願意做鬼,跟你在一起。”楊鐵心抱著妻子,兩行熱淚流了下來,過了好一陣,才道:“你瞧我是鬼嗎?”包惜弱摟著他道:“不管你是人是鬼,我總是不放開你。”頓了一頓,又道:“難道你沒死?難道你還活著?那……那……”楊鐵心正要答言,忽聽完顏康在窗外道:“媽,你怎麼又傷心啦?你在跟誰說話?”
包惜弱一驚,道:“我沒事,就睡啦。”完顏康明明聽得室內有男人之聲,起了疑心,繞到門口,輕輕打門,道:“媽,我有話跟你說。”包惜弱道:“明天再說罷,這時候我倦得很。”完顏康見母親不肯開門,疑心更甚,道:“只說幾句話就走。”楊鐵心知他定要進來,走到窗邊想越窗而出,一推窗子,那窗卻給人在外面反扣住了。包惜弱惶急之下,心想只有暫且瞞過兒子再說,室中狹隘,無地可藏,於是指了指板櫥。楊鐵心與愛妻劫後重逢,再也不肯分手,拉開櫥門,便要進去。櫥門一開,房內三人同時大驚。包惜弱乍見郭靖,禁不住叫出聲來。完顏康聽得母親驚呼,更是擔心,只怕有人加害於他,肩頭在門上猛撞。郭靖一把將楊鐵心拉進板櫥,關上了櫥門。門閂跟著便斷,門板飛起,完顏康直闖進來。他見母親臉色蒼白,頰有淚痕,但房中卻無別人,甚為奇怪,忙問:“媽,出了甚麼事?”包惜弱定了定神,道:“沒事,我心裡不大舒服。”完顏康走到母親身邊,靠在她懷裡,說道:“媽,我不再胡鬧啦。你別傷心,是兒子不好。”包惜弱道:“嗯,你去吧,我要睡啦。”完顏康只覺母親不住顫抖,問道:“媽,沒人進來過嗎?”包惜弱驚道:“誰?”完顏康道:“王府混進來了奸細。”包惜弱道:“是嗎?你快去睡,這些事情你別理會。”完顏康道:“那些衛兵真夠膿包的。媽,你休息罷。”正要退出,忽見板櫥門縫中露出一片男子衣角,心中疑雲大起,當下不動聲色,坐了下來,斟了一杯茶,慢慢喝著,心中琢磨:“櫥裡藏得有人,不知媽知不知道?”喝了幾口茶,站起來緩步走動,道:“媽,兒子今天的槍使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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