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秦歌道："我只說他本來是少林寺的護法。"

田思思道："本來是，現在可不是了？"

秦歌道："六七年前就已不是。"

田思思道："是不是被人家趕了出來？"

秦歌道："也不是，是他自己要走的。"

田思思道："好不容易爬到那麼高的地位，為什麼要走呢？°秦歌道："因為少林寺太冷，他的心卻太熱。"田思思道："出家人是不是不能太熱心？"

秦歌道："所以他寧可下地獄。"

田思思也嘆了口氣，道："我現在才總算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秦歌道："哦？"

田思思道："有種人下地獄並不是被趕下去的，而是他自己願意下去救別人。"秦歌笑道："你能明白這句話，就已經長大了很多。"田思思噘起嘴，道："我本來就已是個大人了。"秦歌道："你本來只不過是位大小姐，現在才能算是個大人。"田思思沒有再說什麼。

因為她自己也已經發現，這幾天來，她實在已長大了很多——甚至好像比以前那十幾年長得還多些。

她已懂得"大小姐"和"大人"之間的距離。

這距離本是一位大小姐永遠不會懂的。

過了很久，她忽然又問道："剛才那和尚說了句很奇怪的話，不知道你聽懂了沒有？"秦歌道："老和尚說的話，十句裡總有七八句是奇奇怪怪的。"田思思道："但那句話特別不一樣。"

秦歌道："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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