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少安這才想起,他曾給永合承過這麼一檔子事。說實話:他早把這事忘了。他原來以為胡永合不過說說而已,沒料到他卻這樣認真!
他被這傢伙逼入了死角。這也許是一件相當沒把握的事,他根本摸不著深淺。但是他既然給這傢伙承了下來,就不好推辭。再說,這個有恩於自己的人,他怎麼能不講信義?經胡永合又一番鼓動之後,少安的心再一次熱起來。
去它媽的,什麼事倒不是人乾的!幾年前,他能想到他弄起這麼大的攤場?可是現在不是弄得轟隆隆價把石圪節都震了?也許永合說得對!不能滿足一輩子當個土財主,也不能只在石圪節有點名聲;而應該把事幹得響州震罷!。
於是,他馬上回去對妻子說了他要去省城的事。秀蓮一個婦道人家,她會把要賣的磚瓦數得一塊不差,但對生活中如此重大的抉擇,卻兩眼黑黑,當不了丈夫的參謀。這事只能由丈夫自己來決定。少安也知道秀蓮出不了啥主意,他只是尊重她,徵求她的“意見”。
妻子一放話,他便把磚瓦廠的事委託給一個可靠的師傅,就和永合一塊動身去省城了。
我們姑且不評論這件事的可行與否,也不談另有所謀的胡永合;僅就孫少安來說,這件理也暴露出初發達起來的農民的一種心態。一方面,普遍的貧困所引起的社會紅眼病,使他們象傳統的財主一樣不願“露富”;另一方面,自身長期社會地位的低下,又使他們不甘心寂寞無聞,產生了強烈的出人頭地的慾望。兩種心態都情有可原,不必指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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