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當時代的風標陡轉了一個方向的時候,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在這一座北方城市裡,到處都可以看見這樣一些人——他們滿臉鏤刻著失落,他們神情恍惚,混雜著蒼涼,神情充滿幽怨和種種強烈的希翼。他們一個個疲憊不堪,如同剛剛經歷大遷徙卻仍未尋找到歸宿地的遊民,如同赳赳而赴倦倦而歸的潰散之師的乏兵。他們是一批將青春當作武器投擲了出去,卻連一枚似可引以為榮的紀念章都沒有獲得的男人和女人,一批落魄而沮喪的男人,和一批茫然而委屈的女人。
他們從一無所有繞到了一無所有,彷彿鐘錶的指標從零點繞到了零點。對時間而言,零點永遠只不過意味著零點,對他們而言,卻意味著又要給人生緊緊地上滿一次弦。
公路兩旁的樹枝上掛滿了霜雪。
兩輛拉煤的卡車壞了,一前一後停在公路旁。
兩輛卡車的前車窗和車廂內的煤,也蒙著一層霜雪……
前面一輛卡車上下來了一個人,他踩著半尺厚的積雪,朝公路旁的野地走去。
那人在野地裡用
(老式的汽油打火機)點燃了一團擦車用的油絲布。
一堆篝火燒起來了。他衝後面那輛卡車叫著:“下來,烤烤火!”他是吳振慶。
車上又蹦下來一個人,是徐克。
徐克跺著雙腳:“他媽的,快凍僵了!”
他們兩人圍火蹲下,烤手,他們還都穿著破舊的兵團服。
徐克問:“振慶,還有煙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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