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上午我進行了兩千多字的小說創作,中午正想躺下睡一小覺,忽聽有人敲門。很輕。很文明的敲法兒。
我起身開了門,見是一男一女兩位民警同志。男的和我年紀差不多,一張嚴肅又正直的臉。女的二十多歲,長得挺秀氣。
我不認識他們。
男民警問:“梁曉聲家?”
我說:“對對,正是寒舍。”
女民警問:“您就是?”
我說:“對對,正是敝人。”
男民警又問:“可以進屋談一會兒嗎?”
我說:“當然可以當然可以……”
心中不免疑惑,這麼兩位陌生的民警同志來訪,可能意味著些什麼呢?頭腦中迅速地將自己近幾個月乃至近幾年的言行反省了一番,自忖沒做違法犯科的事,忐忑稍定。
時值三月下旬,春寒料峭季節。暖氣已停,室內冷陰陰的。但他們進了屋後,我卻頓覺燥熱起來。顯然的,室溫至少升高了六七度。
我恭請他們坐下,燥熱得不行,趕緊地踅入小屋去,脫了毛衣,只著一件襯衫。
當我又出現於他們面前,那臉兒秀氣的女警便瞟著我,意味深長地一笑。而那男警,則倒剪雙手,俯看我鋪陳在桌上的文稿,一隻手中的大黑殼夾子,輕拍著後背。
我態度極其溫良地問:“兩位有何公幹?”
那男警緩緩轉身望我,目光甚是威嚴,而且含有蔑視的厭惡的成分。
他反賓為主地說:“你先坐下。先坐下。”
於是我坐在一隻矮凳上。只能坐在一隻矮凳上。因為那女警已經坐在一隻沙發上了,而那男警話一說完,就理所當然地佔據了另一隻沙發。我家當然不僅兩隻沙發,還有第三隻沙發可坐。但如果我去坐那第三隻沙發,便就坐在一男一女兩位民警之間了。那會使我身上感到更燥熱的。同時會感到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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