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心裡在打突,腦子在發木,他脖子上掛的那發臭彈不知去向了。只空餘了一根掛索,我長久來實在已經看成了習慣,那是除了我絕不會有人注意的環節。他也看出了我的猶豫,便向我招了招手,嚷嚷。
死啦死啦:“狗肉!”
那便算託孤了,我木然地點點頭。
然後他一口便把那根菸卷下去了三分之一。向著虞嘯卿伸手:“總也打過幾場慘烈地戰。再給我摸摸槍。”
對虞嘯卿來說那是絕不猶豫的,他拔出那枝南部遞過去。他實在太理解這種要求。槍半路被一隻手截了,手來自那些便衣。
便衣:“他這條命要留著正法的。”
死啦死啦還在那裡涎笑:“對,得在法定時間用法定的招報銷——給我那枝槍,否則我要給你們添麻煩。”
那是,他要想給人添麻煩一定能添上很多麻煩,便衣也知道這傢伙難纏,於是卸掉了槍裡的彈匣,不僅是彈匣,連整槍都給卸成了零件。他們玩手槍倒是熟練得很,快速地便還原了,然後想遞迴虞嘯卿手裡。
這回又被一隻手截住了,是死啦死啦的手,好像迫不及待,他直接從便衣的手裡把那枝槍拿到了手裡,撫摸了一遍。
死啦死啦:“師座。”
虞嘯卿悶悶地:“什麼?”
死啦死啦:“西進吧,別北上。”
他摸槍的時候就已經把那個空膛給拉開了,現在他直接把一發子丨彈丨填進了槍膛裡,快得虞嘯卿都沒看清他往裡邊塞了個什麼玩意,然後他把槍口塞進了自己嘴裡,槍口頂住了上顎——槍聲喑啞,聽上去像一發臭彈,但是他直挺挺地往後栽倒了,和通常吞槍自盡的人不一樣,他的頭並沒被掀開,甚至連彈孔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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