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怪叫一聲,撲了過去,形同自己找跤摔,他彎了下腰,讓我衝在他肩上。然後把我掄在墳頭子上。
死啦死啦:“打不過幹什麼還要打?”
我揉著我的腰。這一刻我覺得我被郝老頭附了體,僅僅在腰的感覺上:“……聰明人幹嘛要說蠢話?”
死啦死啦:“禪為什麼要達?”
我爬起來在荒草間尋覓一件武器。我找到了一條樹棍子:“等著啊,小太爺這就把你該得地給你。”
死啦死啦笑著:“如果把我該得的給我,我就只好在南天門上挖一輩子的墳墓。”
於是我便舉起了樹棍子揮舞:“我讓你瞧瞧啥叫本來該有的樣子!”
他呀呀地叫著逃跑,兩隻手臂張開了如飛鳥一樣。我呼嘯著在後邊追殺。
我只知道事情現有的樣子,搏命地時候已過,日子像是河流,什麼也不須做,只要等著上流的那條船淌到你面前,好好地把它抓住——這叫苦盡甘來。虞嘯卿是那條船,漂到我們從幾千個死鬼中走出的十幾個活人跟前。
張立憲偷偷地推門進來,並且忙於收攏那臉怔忡的神色,他總做這種脫褲子放屁的事情。這裡的瞎子都知道他每天回來時有一多半的魂還在異地。
然後他便嚇了一跳,因為所有人都坐在這屋裡,看著我在一塊板上拿煤灰刷刷地寫。
餘治忙著拖他坐下:“有事情。有大事。”
張立憲便心不在焉地瞄了眼我,又看看低著頭給狗肉理毛地死啦死啦:“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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