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鏟頭上下翻飛。連呼帶喘,這種由低至高的衝刺真是每次都要人半條命。郝獸醫也在我身邊忙活,喘得你還得擔心他死過去。
郝獸醫勸我:“歇歇歇會兒……歇會兒……”
我不敢歇,鏟子倒揮得更猛了,“他 媽的我得挖兩個!”
郝獸醫呼哧帶喘地說:“……幫你……幫你……我挖了也用不上,待會兒就滿地爬……傷員……到處都是傷員。”
我在百忙中抬望眼,死啦死啦在樹後使用著他的望遠鏡,轉過頭來看了我們莫名其妙的一眼,那種莫明其妙不是對我們而發,是他從望遠鏡裡帶過來的。
“停!”他說。
我們這些靠前邊的算是停啦。後邊還在不要命地挖,我們停了的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而支著機槍拉了半天架子的迷龍也莫名其妙地轉過頭來,衝著死啦死啦抱怨,“也不打我們呀?”
死啦死啦也不說話。又開始使用他的望遠鏡,炮火連天的倒是很熱鬧,可根本不落在我們這,他乾脆是連隱蔽姿勢也放棄了,我們一幫老油子也湊上去看。
南天門上襲來的火力幾乎完全著落在橫瀾山上,即使偶有落在我們祭旗坡上的。恐怕也是那個打暈頭了的瞎眼炮手。即使這樣,戰局仍是一邊倒的局勢——完全倒向東岸江防的局勢。橫瀾山主力團的築防本來就做得十足十,日軍的炮火和平射火力根本不妨礙橫瀾山那些隱蔽良好的陣地裡射出火線,把在江面上亂成一團的強渡者逐個射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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