蒐羅來的刺刀已經被我們磨得鋥亮,我們幾個橫橫豎豎地把它們在康丫面前擺成了一個方形,還缺幾大條。我叫不辣,“就差你啦!”
不辣還在磨,在自己衣服上又使勁擦了擦,哦了一聲,立刻加入了我們。
獸醫划著了火,於是一片刺刀面上映著康丫模糊的臉。
他說:“還是看不清。”
然後他死了。
不辣把康丫敞著的衣服掖了掖,扣上釦子。
我們不傷心,因為知道今晚或明天我們也會去同一個地方。
但不辣想把埋了康丫,滿地屍骸無人顧,他這要求不算合理,但我們決定給康丫以此殊榮,管不了所有人,不辣也只記得他沒能埋上一個哥們兒要麻。”
彈坑是現成的,我們選擇了一個能望見東岸的地方,康丫已經平靜地躺在裡邊,我們開始蓋上土層。
郝獸醫說:“入土為安,入土為安。煩啦啊,你很會說話的。”
我知道那意思,便挺了挺身子,“康丫康有財,你一事無成,踢過鬼子的屁股,可小鬼子跑了,摔過一手榴彈,鬼知道——也就是你才知道——有沒有炸到敵人,你救過傷員,可他死了,還做了你的枕頭。你什麼都要,可不知道要什麼,你最後說的是看不清,然後你就死了。你是我們的弟兄,很多弟兄中間的一個。”
不辣和蛇屁股半截就已經聽出不對,也知道我腿上有傷,他們連拍帶敲著我的腦勺,但我仍堅持著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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