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陽被厚實的雲層溫柔地擋在天外,飛機之虞純屬多餘。不過,這談不上是天公作美,只能說是正常。重慶的冬天就是這樣,求個太陽比菩薩還難。因為陽光下不來,江面上的水汽到十點鐘都還在左衝右突,遠遠看去,有一點灰色,有一點藍色,或者是它們的中間色。不管是什麼色,只要肉眼看得見都會影響能見度,縮短視線。好在過了十一點鐘,水汽開始散去,到了中午前,水汽基本散盡,否則陸從駿手裡的望遠鏡什麼都看不清,他的良苦用心也很難達到了。
下午一點鐘,陸從駿帶著陳家鵠從嘉陵江南岸碼頭上船,十分鐘後船駛過嘉陵江,在北岸上了岸,然後坐車至嘉陵江與北長江接壤的弧口處。這裡有一間簡陋、低矮的抽水機房。機房廢棄已久,裡面堆了好多麥稈和稻草,天冷了,成了老鼠和蜘蛛溫暖的窩。陸從駿帶陳家鵠走進去時,一群老鼠突然竄出來,落荒而逃,驚得他差點拔槍。
他們比計劃提前十分鐘到位,這裡是離江中心最近的地方,地處弧角,失業開放,嘉陵江,北長江,長江,三段江面都可以看到。陸從駿第一次用望遠鏡朝四周看一番,看到江中心漂著兩葉小舟,插著彩幡,是那種窯船,水上妓女用的。斜對岸,朝天門碼頭那邊,散散落落停著十幾只漁船、遊船和渡船。
陸從駿放下望遠鏡,神色凝重地嘀咕一句:“情況不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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