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啥非要穿過沼澤,非要穿過沼澤到這邊來,這邊難道果然就比那邊好?那邊難道就不生長地瓜和茅草?為什麼非要橫穿沼澤?繞點路走好道不行嗎?費那麼多辛苦死那麼多人值得嗎?……”
——生蹼時代那個著名的小雜種滔滔不絕的疑問惹得他心情煩悶,便啐一口唾沫,從草地上站起來,不忘記拍拍屁股上沾著的草屑,對準低頭吃草的遠處的牛群走去。
生蹼的小雜種睜著黑溜溜的眼睛盯著他的背影,一直望酸了眼睛,把他送進了暮色沉沉的墓地裡。他——就是小雜種?——他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坐在那裡?——就叫他小雜種吧,坐在那裡……
就算他坐在那裡放牧牛羊吧——所有的講述,總是被一代一代求知慾過分強烈、性情又特別著急的小傢伙打斷——這也是革命傳統代代流傳的一種表現形式。
天眼見著就要黑了,牛羊自動地靠攏過來,母牛藍色的眼睛裡憂傷巨大,母愛氾濫,脊樑微微躬起,牛犢子用腦門子撞擊著母牛的乳房,呱唧呱唧響。
爺爺對我說——爺爺死去若干年啦——我對拖著黃鼻涕的孫子說:“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跟著我爺爺到這兒來放牧牛羊,他對我說這說那的。那時的太陽比現在白,沼澤嘛跟現在差不多,三稜草上沾著一串串油螞蚱,火紅色,一燒滋啦滋啦冒油……”
我孫子把一隻燒焦了的螞蚱扔在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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