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人膽顫的靜默裡,我聽到大爺爺的黑血在方磚地面上快速下滲時發出的沙沙聲,好像一群小蠶在吃桑葉,我的腦海裡跳動著騎黑馬、挎雙槍、身披大紅猩猩氈斗篷的二姑姑的形象,父親對我講述過的那場二十年前的戰鬥畫面,像洋片一樣,在我的腦袋裡拉來拉去。大奶奶如夢初醒般地嚎叫了一聲,接著,撲到她的丈夫的屍身上,試圖用手去堵塞那些流血的窟窿。她的手指太少,大爺爺身體上窟窿太多,她的努力等於白費。她提著兩隻血手站起來,齜著兩排因咀嚼茅草而堅硬潔白的白瓷牙,模樣猙獰,像一隻老狼。她切著牙齒罵道:
“你們這些生蹼的蛤蟆種!”
天瞅瞅地,笑嘻嘻地說:“她是罵我們嗎?”
地說:“罵我們就是罵她自己。”
天說:“極是,因為我們是她的外孫。”
地說:“殺了她吧,免得她絮叨。”
天說:“趕明兒吧,今晚上不宜殺女人。”
大奶奶罵著,走到裡屋去,並且並上了房門。屋裡傳出翻箱倒櫃的聲響。
天說:“她會不會上吊呢?”
地說:“上吊也要割她二百刀。”
“二百刀怎麼夠?”
“那就割三百刀。”
天和地正說著,房門“嘩啦啦”被推開,衝出了手握兩顆炸彈的大奶奶,她尖厲地笑著,道:“畜生們,咱們一路去了!”然後把兩顆炸彈使勁一碰,就等著發火爆炸。
“炸彈!”天高叫一聲,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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