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佔鰲睡到日上三竿方醒,腳底像踩著棉花一樣走進作坊,夥計們都怪模怪樣地看著他。他恍恍惚惚地記起了昨夜捱打的事,摸摸脖子屁股,卻不覺得痛。他口渴,撈起一個鐵瓢,從酒流子上接了半瓢熱酒,仰著脖子喝了。
拉板胡的老杜說:“小余,讓你娘一頓好打,還敢跳牆不?”
夥計們原本對這個陰沉沉的年輕人有幾分懼心,但耳聞了夜裡他那通窮叫喚,畏懼心一齊沒了,七嘴八舌地把他當瘋子戲謔。餘佔鰲也不答話,拉過一個小夥子,掄拳便打。夥計們擠擠眼,一擁而上,把他按倒在地,一陣拳打腳踢。打夠了,又解開他的腰帶,把他的頭按到褲襠裡去,反剪了手,推倒在地。餘佔鰲虎落平陽,龍上淺灘,一顆頭在褲襠裡亂掙扎,身體遍地做球滾。折騰了足有兩袋煙工夫,老杜不忍,上前為他解開手,把他的頭從褲襠裡扯出來。餘佔鰲面如金紙,仰在劈柴堆上,像一條死蛇,好久才緩過氣來。夥計們都手持傢伙,防他報復。卻見他晃晃悠悠奔向酒缸。抄鐵瓢舀著酒,一陣狂喝亂飲。喝夠了酒,他爬到劈柴堆上,呼呼地睡去。
從此之後,餘佔鰲每日噇得爛醉,躺在劈柴上,似睜不睜一雙藍汪汪的眼,嘴角上掛著兩種笑容:左邊愚蠢,右邊狡猾,或者右邊愚蠢,左邊狡猾。夥計們頭兩天還看著他有趣,漸漸地便生出怨言來。羅漢大爺逼他起來幹活,他乜斜著眼說:“你算老幾?老子是真正掌櫃的,女掌櫃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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