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審開庭前,我們在曹溪門口見過一面。肖麗瘦得讓人心疼,遠遠叫我:“老魏,老魏!”我低頭不下來:“老魏,你老了,這麼多白頭髮!”我心裡一酸。
第二天在曹溪的簡易法庭宣讀判決,我當時就癱了。肖麗嗚嗚地哭:“老魏,別怕,我陪著你,我陪著你!”幾個武警拖著我踉蹌而出,快到門口了,肖麗突然撲了過來,緊緊箍住了我的腰。我渾身一顫,下意識地摟緊了她,肖麗仰起臉,像哭又像笑,說老魏,我終於抱到你了,我終於抱到你了!很多人同時圍了過來,武警喝令放手,我們不放,緊緊地抱在一起。警察像拔河一樣把我們往兩邊拽,我不放手,她也不放,兩條臂骨咔咔地響。眼看要分開了,她手一翻,飛快地把一個東西塞到我的掌心,我渾身戰慄,看見肖麗滿臉通紅,一路掙扎大叫:“不就是死嗎,老魏,我們不怕!我不怕,你也不怕!”
我緊緊地攥著那個東西,一直沒有鬆手。回倉後才發現,原來那是一支桂花牌香菸,很便宜,只值一毛多,不知道她從哪裡弄來的,但我清楚,在這黑暗的牢底,這一支菸所包含的情意,遠勝過我這一生送過和收過的千萬重厚禮。
那支菸我一直珍藏到死,始終放在貼身的衣袋,最後斷為幾截,菸絲全漏光了,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過濾嘴,被汗水和汙垢染得烏黑,就像我骯髒而猙獰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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