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寧不自覺的抓緊了袖袋中的水粉,小心翼翼的問:
“為……為什麼……”
焦戰爾見她不動彈,直接走了過去,就要搶回送出去的東西。夏寧條件反射的躲閃,卻不小心被焦戰爾拉出了楚維給她的藥瓶,藥瓶掉在地上,直接摔碎了。二人一愣,夏寧的心中既委屈又生氣,她眼眶瞬間變的通紅,之後拿出那瓶水粉,遞了過去,說:
“還給你,你想給誰就給誰去吧!”
焦戰爾愣住沒有動,就看著夏寧強忍著淚水一般把東西塞進了自己的手裡,一同傳來的,還有夏寧手的冰涼溫度。夏寧低頭看看地上的粉碎殘跡,扭身便走掉了,留下焦戰爾一個人在那裡,面對著這一切。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送給她東西?為什麼還要往回要?
焦戰爾不住的反省,看看周圍,沒有什麼人,他將水粉放進懷中,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夜晚,夏寧因著白天的事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氣憤焦戰爾將東西討了回去,之後還打碎楚維給她的藥。翻了累了,她便把臉衝在裡側,不過還是沒有睡著。
忽然,她聽到窗戶傳來被開啟的聲音,夏寧的心一驚,小心的抓緊被子,她要不要喊有刺客?可是刺客來她這裡幹什麼呢?難道是小偷?宮中守衛這樣森嚴,會有小偷嗎?她屏息凝神,屋子便沒有什麼動靜了。過了好久,夏寧才慢慢的轉過身子,偷偷的向窗戶那裡望過去,真的沒有什麼人,是她聽錯了?還是有什麼東西?噝……夏寧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透過月光,屋子裡還能模糊的看見,真的什麼也沒有,夏寧半天才安下心來,便認定是自己聽錯了。
到了早上,夏寧由於昨晚的失眠,好久才睡著,所以精神狀態很不好。她費力的起來,準備去梳洗,忽然,餘光感覺到窗子前面的桌子上多了什麼東西。她回過頭,頓時定在了原地!
桌子上,整齊的擺著兩個小瓶子,一瓶是焦戰爾之前要回去的水粉,另一個藥瓶它們怎麼會在這裡?夏寧愣了好久,之後走了過去,拿起那兩樣東西,都沒錯,一個是水粉,另一個聞一聞,確實是抹臉用的藥。夏寧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看來,昨天晚上確實是有人打開了自己的窗戶。
焦大人啊焦大人……你的心中,究竟有沒有夏寧?
夏寧在心中感慨,握著那兩個瓶子,久久不願放下,反覆的看著,嘴角含笑。水粉,她定是捨不得用,藥,塗了一些在臉上。這個比楚維給她的藥更好用一點,紅腫立刻就消除了一些。夏寧將這兩樣放到一個精美的小盒子裡,之後擺在自己的枕頭旁邊。接下來的日子,她都一直摟著這個盒子入睡,就像有愛人在身邊一樣。
宮中發生了大事。
“皇上,老臣忠心耿耿,您莫聽了小人奸邪之語,就將老臣問罪啊!”
錢雄跪在大殿之上,臉色憋的通紅,聲音渾厚有力,迴盪在殿堂之上。
“錢將軍,你私自培養自己的軍隊,證據確鑿,還有什麼狡辯的?”
一名大臣將所有的證據都呈給了梁垣皇,之後挺直身子站在原地,看著梁垣皇憤怒的翻看著那些東西。
“錢雄!”
梁垣皇狠狠的將證據摔向前面,錢雄怒目圓瞪,閉口不語。很快,又站出幾位大臣,紛紛作為證人,聯手彈劾錢雄。
梁垣皇不敢相信,曾經跟著自己征戰沙場的衷心將軍,居然也在背叛自己。
“父皇,請您明察,錢將軍對大熙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不要因小人而失了忠臣啊。”
梁垣摯趕緊出來,為錢雄說話。另一邊的梁垣昭斜著眼睛看了一眼他們,之後轉過頭,站直身子,並不說話。
“皇上,臣培養軍隊,絕對是為了大熙國,不能光明正大,就是要在暗地裡,才能防止一些人的別有用心,皇上,明察,老臣沒有讓那軍隊做出一分對不起您的事情!”
錢雄見事情已經敗露,只能這樣的解釋。其實,他培養軍隊是為了太子和錢皇后,他就怕宮中有人惦記著她們娘倆的位置,如果真有需要冰刃相見的一天,如果皇上不站在太子的這一邊,他就舉兵造反,誓死也要將太子推向皇位。
誰知卻被敵手陷害,查出了自己的軍隊,不管怎樣,他都不能將太子和皇后說出來。
“為了朕?為了朕怎麼不和朕說?”
梁垣皇的語速緩慢,但是蘊含厚重的怒氣,大殿上瞬間冰冷一片,沒有人敢再說話。之前站在錢雄一隊的人,更不敢造次,都怕連累到自己。
“皇上,老臣是忠心的,您看老臣是否做了其他越距之事?”
梁垣皇狠狠的瞪著錢雄,咬牙切齒的說:
“你的功勳最大,馬上就能功高蓋主了。”
錢雄聽了,知道今日自己是難逃劫數,他知道梁垣皇本就是多疑之人,多少良臣,因著猜忌,皇上就把他們都除掉了。何況,自己現在已經落了把柄,怎樣解釋都沒有用了。他慢慢的抬起胳膊,很快,周邊的侍衛就都圍了過來,錢雄一看,明瞭所有,忽然,他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包括梁垣皇,都為之一愣。
“皇上,您這是早就準備好了吧?臣若有一點的把柄落入您手,您這些侍衛就會衝過來對不對?哈哈哈哈,今日這速度之快,平日裡沒少練習吧?”
錢雄本來是要對著梁垣皇抱拳行禮的,但是被這些侍衛圍住,他便放下了手,慢慢的站了起來。離得近的臣子,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幾步,怕一會兒發生打殺時連累到自己。
“父皇!”
梁垣摯見此陣勢,今日難道父皇真的要將錢雄置之死地嗎?那是他的舅舅,他趕緊站到錢雄的前面,為他求情。
“太子,此時與你無關,你走開,如果牽連到你,那就不好了。”
梁垣皇開口威脅,今日,確實是他預防已久的。這裡,只有錢雄在大臣中的地位最高,他的手下也有太多的能人名將,殺傷力那麼大,這個江山,不能有一點的隱患。也可以說,梁垣皇是盼著這一天的。
“父皇,您這是要幹什麼?”
梁垣摯不相信曾經對錢雄那樣信任的父皇,居然能夠與自己的舅舅兵戎相見。焦戰爾在一旁,趕緊拉住太子。
“太子殿下,父皇正在氣頭上,少說一點吧。”
梁垣昭聲音不大,但是也足以讓所有人能夠聽到。梁垣摯狠狠的回過頭,死盯著五皇子,說:
“是你在背後指使這些人乾的吧?”
話音剛落,錢雄馬上開口:
“太子殿下,請您退到一邊,此事與你無關。”
梁垣摯驚訝的看著錢雄,他竟然不讓自己插手。剛要反駁,錢雄給了他一個眼神,梁垣摯不得已的退回去。
“呦,太子還是挺聽國舅爺,錢大將軍的話的。”
梁垣皇冷笑一下,說道。梁垣摯猛的望向自己的父皇,他正陰森森的看著他們。這時錢雄說:
“太子顧忌親情,是不想讓臣與皇上自相殘殺,便宜了得勢之人。”
錢雄剛才之所以叫走太子,是因為這些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哪股勢力乾的,但是自己沒有證據,如果太子繼續平白的指向五皇子,那麼很可能造成更多不必要的事端,此時,犧牲自己無妨,但一定要保全住太子!
“錢將軍,還有什麼要說的?”
梁垣皇虎視眈眈一般,似是馬上就要放出弓箭,射殺禍患無窮的老虎一樣。
“皇上,臣幫您打下這個江山,汗馬功勞不提,臣這頭蓋骨,差點就離開了這具身體,您就不顧舊情,非要置臣於死地嗎?”
“不,錢將軍,現在是你,犯了錯誤。”
錢雄瞪著圓溜溜的眼珠,似是要放出火一樣,真的沒有想到,皇上擦完屁股就不認人,虧得自己當年那麼拼命!這時,上來幾個人,胡亂又狠絕的將錢雄的官服官帽扒下,又是一群人上來,死死的壓住他,錢雄歇斯底里的喊:
“皇上!你這樣的忘恩負義!忘記了當初你的命是誰救的?你就這樣守江山的嗎?我不服!”
隨後“我不服”三個字似乎用盡了錢雄全身的力氣,喊破了音,沙啞悽慘。整個人衣衫不整,頭髮凌亂,豬血一般漲紅了臉,顯得他額頭的疤痕更加的駭人!
“舅舅!”
太子看著疼愛的自己舅舅這樣被人欺凌,他馬上就要衝過去,什麼都不顧。焦戰爾死死的抓住太子,對他說:
“殿下,不要衝動!殿下!”
焦戰爾是事外之人,當然更清醒,他知道此時太子絕對不能摻和進去。錢雄聽到,馬上衝著太子喊:
“太子不要過來!照顧好你母后!不要過來!”
錢雄的眼珠似要崩裂而出,他被一堆人死死的壓著,總是再厲害,也無可奈何。胸口被壓在地上,喘氣都費勁。
“把太子帶下去。”
皇上平淡的開口,很快就有幾個人攔著了太子。
“來人,就地正法。”
“不要!”
皇上居然如此著急的要除掉錢雄!太子聽了,奮力的掙扎,放聲大喊:
“父皇,求您饒了我舅舅吧!父皇!”
“殿下!”
焦戰爾抱住梁垣摯的腰,但是激動到一定程度上的人,力氣是無邊的,他們怎樣都拽不走太子。
來了幾個五大三粗的人,一人一把大刀,他麼慢慢的揚起手,傳入人們耳中,那刀肉之聲,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不忍看著殘忍的一面。
“舅舅!!!”
梁垣摯瞪大雙眼,頭腦轟然雷聲滾過一般,看著地上流出的血跡,他撕心裂肺的哭喊,聽不到任何人叫他。